小老头长得一模一样。
她嗅到了一股纸扎人的味道,微微皱眉。
这里的大部分“人”,恐怕都不是活物。
瘦高男人把桌上的骰子拨进了盅里,又从袖中抖出两颗骰子,一并放入其中。他将放入盅里的三颗骰子扣住,两手抓握住骰盅边缘,上下摇晃。
耳边“哐啷哐啷……”一阵响,骆雪竖耳细听,没敢出声。
“啪——”的一声,瘦高男人把骰盅拍在了赌桌上。
“押,大,小。”他一字一顿,机械出声。
待骰盅放到了桌上,骆雪才朝谢必安那侧歪了过去,一手拢在嘴边,压低了声抱怨:“你这次怎么没带于逸?”
谢必安竖起中指推了推眼镜,看都没看她一眼:“你觉得是为什么?”
因为这一场到最后,除了自己之外,都是敌对的猎杀对象。他自然对谁都存了戒心。
骆雪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这就是他对她比中指的理由吗?
“用什么下注?”谢必安问。
“啊,对了,忘了说具体规则。”季风像是才记起这事,从后腰抽出随身带着的匕首,放到了赌桌上:“每局各自选定大小,把自己的武器押上。如果赌赢了,赢方可向输方提一个要求。输方可以选择接受赢方的要求,也可选择被刺一刀受罚。如果输方选择了后者,那么这一刀,生死勿论。”
生死勿论?这游戏规则明显是偏向他的。
季风的自愈能力,就算被刺上千刀万刀,也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可谢必安不一样,他没有那么强大的自愈力,更没有多余的性命这般消耗。
“行。”谢必安几乎没有犹豫,应下了。
骆雪低着头看着他脚下的影子,脑子里一团乱麻。她想阻止,可她做不到。她没有任何办法让这荒唐的杀戮游戏停下。
周围的声音消弭,耳边只剩了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许是过于紧张,她渐渐有些视物不清,撑膝的手不自觉攥紧了。
“那就,开始吧,”季风朝谢必安抬了抬手,“七爷先。”
谢必安没有要与他推让的打算,垂手出袖匕,匕首放到了赌桌上。他的视线低下,盯着赌桌上的“大”、“小”二字稍作思考,匕首推向了大。
“嗯,买定离手,”季风把自己的武器推至小,“既然七爷选了大,那我就选小好了。”
桌边的视线齐齐转向了瘦高男人摁于手掌之下的骰盅。
瘦高男人大喝了声“买定离手”,揭开了骰蛊。三颗骰子霎时展露在人前。
“五、五、六,大。”
谢必安曲指掸了掸烟灰,对这结果并不意外。
赢了。骆雪暗松了口气。
“七爷真是好运。”季风坐直了些,交握着手,看着他:“那接下来,七爷对我有什么要求呢?”
“我对你,能有什么要求?”谢必安吸了口烟,烟蒂捻在了赌桌上。
他坐直了些,满口的烟朝桌对面的季风喷了过去。见季风被烟呛咳,他只抬了抬眼皮,道:“我突然,想听狗叫。”
“什么?”季风一愣。
“要不,你给我学几声狗叫听听?”谢必安掀起眼皮冷淡看他,明着羞辱道:“叫到我满意为止。”
季风额角青筋暴起,像是气疯了。他默了数秒,忽地癫狂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狗叫?竟然是学狗叫?”
他抬手拍了拍斜后方站着的丁执强,像是听了个笑话般,笑的肩都在抖:“欸,你听到没有?他竟然放着这么好的机会,让我学狗叫?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