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若有所思道:“他好似想跟我说什么话,但他那会儿已经发不出声了。”
“福伯摔倒的地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水?”谢必安问。
“你们是怎么知道……”王海琨想到了点什么,啊了一声:“这事我不清楚。我当时慌了神,哪儿能注意那么多。”
“之前去拜访黄姑,她曾与我提到过一个长生之法,名寄生法,”谢必安低眸推了推眼镜,“说是人的魂,能在一些特定条件下借水助力,引渡到另一个躯体里。也就是说,当一个躯壳老去死去不能用的时候,新的身体就会成为另一个容器。”
“你与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很理解。”王海琨疑惑道。
“福伯,啊,不对。确切来说,应该是之前借寄在福伯身体里活下来的那个魂。没猜错的话,那个魂,就是水渔沟里曾侥幸逃生的双生子中的一个。”
谢必安抬眸看他的反应,继续往下说道:“黄姑与我提过,村里有过一个从水渔沟爬出来的婴孩。那孩子不仅活下来了,还自己爬回了村,爬到了当时的村医家里头。”
“当时的神婆算到那孩子不可再杀,于是便把那孩子留在村里养了一段时间。那孩子上了族谱之后没多久就失踪了。本也是个不祥的孩子,当时村里的人没把这事放心上。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孩子回了村里,并没有被他原本的家人接纳,而是寄养在了当时的村医家里。”
“这事,跟我师父的死有什么关系吗?”王海琨不解道。
“虽然福伯同你一样,是个左撇子。但他吃花生的时候,习惯用右手捻花生衣。”谢必安垂手用打火机叩了叩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还要我说得更明白些吗?”
王海琨愣了一下,慢半拍低下头,怔怔地看向捏在右手指间的那颗花生米。
口袋里的任务卡在升温,倒计时开始了。
几番试探,王海琨仍没松口,眼下他也只是在发愣。
时间不多了,只能赌一把了。
骆雪把手伸进了逐渐变得滚烫的口袋,抓住了任务卡:“如果我猜的没错,真正死去的,其实是被你一手养大的王海琨。你为了能在人前减少破绽,刻意把王海琨也训练成了与你一样的左撇子。而你则是择了个适当的契机,借寄了他的身体,再次苟活了下来。”
她话音顿了一下,目光转向了正看着她的谢必安:“所以,真正的偷命人其实是你。福伯。”
被她紧抓在手中的任务卡停止了倒计时。她心慌掏出了任务卡,瞧清卡片上的倒计时已经结束,暗松了口气。
她将卡片翻转过来,举远了些,看背面的文字。
“——任务奖励:回春丹”
回春丹。回春?也就是说……
骆雪心下一喜。
另一侧的口袋里有东西在硌她,她伸手一摸,在袋中摸出了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她迫不及待地将盒子打卡,从盒子里取出颗黑色的丹丸,毫不迟疑地将其塞进了口中。
丹丸吞下肚,她的身体里重新注入了力气,头发渐黑,皮肤上的细纹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
不过须臾间,她的五感皆恢复了正常。她又恢复了原本的样貌。
“哈哈哈……”王海琨瞧见了她这样的变化,忽地欢声大笑起来:“可笑,真是可笑!你们在这吃人的村子里装什么大尾巴狼?竟然还来盘问我?哈哈哈,可笑,太可笑了。”
骆雪并没有理会他,面色无异地从轮椅上站起,牵住了谢必安朝她伸去的手,与他并肩往外走。
抱起在纸箱里等得昏昏欲睡的小巴,骆雪往回望了一眼:“他之后会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谢必安没听明白。
“他做了这样的事,会被这个世界惩罚吗?”骆雪道。
“不会。他跟王素玟一样,都是循着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在活着,”谢必安揉了一把小巴的脑袋,“这里,与恶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