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似乎也很不容易,但是,这跟他们会不会接受我入伙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楚扬耐心解释道:“在‘治愈’我之前,他们一直饱受缺钱的困扰。有了那个AI捣鬼,实验的进展又显得十分缓慢。我醒了以后,他们不但得到了酬金和游戏合作资助,还因为我带来的广告效应绑定了金主,AI又适时让实验看起来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这就让他们很自然地把实验成功和资金支持绑定在了一起。他们的沉没成本太高了,这次会不惜一切代价留住金主的。”
“No、No、No。”方行远摇着食指说:“你这个推断不够牢靠啊!他们可以坚决否认,然后通过金主直接找大楚总斡旋。也可以伺机跑路,反正金主已绑好系牢,换个星球一样可以收到金援。总之,我想加入他们的理由确实很充分,但他们除了接受我之外,还是有许多选择的。”
“不管有多少种选择,接受你都是最优的选择。”楚扬笃定地说:“你一手握着法律的牌,一手握着经济的牌,罗威和他的团队即便不敬畏法律,也会敬畏金主;金主即便不忌惮楚家,也会忌惮法律。罗威很清楚金主的忌惮,让你入伙的获益远高于拒绝你的风险,他不会做丢西瓜捡芝麻的事。”
方行远仍不放心,将信将疑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们对我的提防与其说是对事,更像是对我这个人,就算口头上让我入伙了,也未必能真当我是自己人。加入以后就成了互握把柄,取得不了信任,很难调查啊。”
楚扬:“那你觉得他们为什么会提防你这个人?”
方行远答得非常理所当然:“嫉妒我的生活或是忌惮我的能力,或是两者兼而有之吧。”
楚扬:“我却有些不同的看法。”
方行远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楚扬不急不徐道:“他们也许不是在提防你,而是在等着你去共情。更准确一点说,他们在等着每一个有能力成为他们的人去主动共情。”
方行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开什么玩笑!需要人共情的前提是有人性,他们那样的人哪还需要共情?”
楚扬淡淡道:“不要偏激,阴暗的人性也是人性。”
方行远耸耸:“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我这么阳光的人,怎么让他们觉得我共情了?别忘了,他们当中也有心理专家。”
楚扬说:“我最近愈发觉得,共情就是行动复制。他们为了这个疯狂的梦想,在反人性的实验状态下共同生活了这么久,内心恐怕早已极度扭曲变态了。这样的人往往最孤独也最偏执。一个享有盛誉的本地天才,在看透他们自以为神圣的邪恶后去主动拥抱,主动要求走一遍他们走过的路,不是共情是什么?”
方行远:“虽然听上去很有道理,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你可以慢慢想。”楚扬斩钉截铁道:“总之,计划就这么定了,你可以跟我商讨细节,但不能更改时间和内容。”
“等等!”方行远惊恐叫道:“走一遍他们走过的路!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也得克隆自己?不不不!这绝对不行!这个投名状我绝对不能交!不能交啊!”
楚扬好整以暇道:“银星法律严格健全,以你在这里的身份地位和惹眼程度,制造你的克隆体势必要在婚姻的掩护下进行。他们的‘女儿’中最大的离法定结婚年龄还有小半年呢,你抓紧点调查,应该来得及在结婚前让一切水落石出。”
方行远愕然睁大双目,喃喃道:“只……只有半年不到了么?”
“四个月零二十三天。”陈开的脸上写满了善意。
“四个月零二十三天……四个月零二十三天……”方行远机械地跟着念了两遍,突然一拍脑门,如梦初醒一般道:“果然是合理的提前理由啊!我明天就去找他们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