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到了家,沈念的心还在砰砰跳没有平复。
院门里黑大听到脚步声一直汪汪叫,沈念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喊道:“干娘,我回来了!”
“哎呦,这是怎么弄的?”霍云箐打开门看见自家儿子背着干闺女,干闺女从头到尾湿漉漉的,心里一惊。
沈念从霍无束背上下来,诚实的说了跟村西那几个人打起来的事。
“没受伤吧?”霍云箐拉着沈念的手忧心忡忡的问道。
沈念抿唇一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乖声道:“没有,让干娘担心了。”
霍云箐松了一口气,捂着心口后怕道:“没受伤就好,得亏我不放心,让阿束去找你了。”
沈念睫毛抖了抖,原来是干娘让他去找她的。
“我烧了热水,快去洗个澡换身衣裳,我给你煮姜汤去。”霍云箐安排道。
像是温泉注入血液,沈念心里暖暖的,眨了眨眼,唇角上扬,“谢谢干娘。”
霍云箐板脸,摸了摸她的头,“不许跟干娘这么客气。”
院子里很凉爽,墙外长得高高的槐花树伸进来几枝粗壮的树干,风一吹,荡漾着槐花盛开的香气。
沈念沐浴完换了干净衣裳,一出门便听见霍云箐悠闲的坐在小木棚下,兴奋的喊道:“念念快来,你做的这薄荷糖糕真好吃。”
四四方方的木桌上摆着一壶玫瑰花茶和一碗热腾腾的姜汤,还有沈念做的薄荷糖糕。
霍云箐已经吃了好几块了,这薄荷糖糕外皮酥脆,内里口感绵密,薄荷清爽的口感冲淡了甜腻,配着花茶一起清新适口。
月光撒进小院里,静谧惬意。
沈念在霍云箐一旁坐下,黑大也跟着凑了过来。
“念念,你做的比县里卖的那些糕点好吃,这下省的去买了。”
“干娘愿意吃,我就一直给干娘做。”沈念弯起眸子道,随即趁热小口小口的喝姜汤。
黑大一直在两个人脚边打转,时不时的还对着桌子上的薄荷糖糕汪汪两声。
黑乌乌的眼珠子一会看看霍云箐,一会看看沈念,霍云箐好笑道:“馋狗,念念你去把灶台上晾着的那几个糖少的拿来,喂给它一个。”
“阿束这会儿正在屋子里看书,正好你也给他端过去让他尝尝。”
沈念往霍无束的屋子里看了一眼,里面点着灯,昏黄柔暖的光线透过窗子外泄出来,与外面的月色融为一体。
沈念心头跳了一下,去厨房端糕点,丢给黑大一块后,走到了霍无束的屋门前。
她抬手敲了两下门,片刻,屋门被打开。
扑面而来一股清冽味道,空气中残留着潮湿的热气。
比她高一头多的少年头发濡湿,被一根束带拢在身后,穿着一袭黑色锦衣,衬得裸露在外的脖颈和手腕白皙骨瘦。
刚沐浴完的霍无束眼瞳漆黑,眉宇间多了几分书生气,立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她。
沈念莫名的紧张了一下,眼睫颤了几下,慌忙举起自己手中的糕点,轻声道:“干娘让我来给你送糕点。”
说完又添了一句:“这是我做的,阿束哥哥你尝尝好不好吃。”
面前的小姑娘圆溜溜的眸子里满是期待之色,霍无束嗯了一声,嗓音清朗道:“放那边桌子上。”
沈念第一次进他的屋子,屋子的墙上挂着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书,靠窗的地方摆着床,干净简洁。
沈念没敢多看,将糕点放在了桌子上,桌子上还摆放着一小截骨头,上面有打磨的痕迹,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
有些瘆人,沈念扫了一眼就挪开了目光。
他似乎没再看书,而是在摆弄这东西。
他好像喜欢玩动物骨头……沈念心里冒出这个念头。
见小姑娘放下糕点还没走,似乎是在等他吃,霍无束抬眸,音色平朗道:“我手脏……”
一阵风吹过,沈念看着自己抬手喂到少年唇边的糕点,懵了一下。
硬着头皮道:“我手刚刚洗过,干净的。”
霍无束轻笑一声,眼皮慵懒的撩起,咬了一口递到唇边的糕点。
沈念眨巴了下眼,看着他。
糕点不是很甜,只有薄荷的清爽在舌尖弥漫,降了几分夏日的躁意。
“嗯,不错。”
沈念心里雀跃几分,唇角不住的往上牵。
直到出了屋子,沈念才觉得面颊有些热。
刚刚的举动似乎太亲密了些。
……
翌日,日出东山,沈念在鸡鸣声中醒来,一推门,在院子里看见一个陌生少年。
“夫子这几天染了风寒,说是要停五天的课,我一听就立马跑回来了,在学堂里快给我闷死了。”
少年大刀阔斧的坐在小木凳子上,对坐在他对面的霍无束喋喋不休的抱怨着。
“你都不知道,学堂里有多热,这么多人闷在一间屋子里,还不透风,那些什么文绉绉的东西我本来就听不懂,一节课我能睡两觉,你瞧瞧我这手被夫子打的……”
他伸出被打的红肿的手心给霍无束看,听到屋门打开的动静,朝沈念看了一眼。
眼睛瞪大了些,又看了一眼。
“这就是你那个干妹妹?”他惊讶好奇的压低了声音问霍无束。
“嗯。”
接着沈念就见他挠了挠头,朝自己走了过来,“妹妹,我是无束他朋友,叫王盼,你可以叫我盼哥哥,以后在这村子里我罩着你。”
这少年长着一双桃花眼,肤色微黑,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笑,露着一口大白牙,看起来很爽朗。
沈念露出招牌般的乖笑,喊了他一声。
王盼满足的笑了几声,见沈念去厨房后,探着脑袋凑到霍无束跟前道:“你从哪带回来这么个小姑娘,长得好看,还这么乖。”
“我也想养个这么可爱的小妹妹。”
“东山树林里,你可以去碰碰看。”霍无束漫不经心道。
“东山树林?”王盼瞪大了眼,露出惊恐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