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小伙子赢了比赛,热情激昂的带着花环拍背拥抱。
唯独沈念和霍无束两个人像是被屏蔽在外,格外安静。
沈念闷着头想,他好像很爱取笑她。
她抿了下唇,往霍无束跟前靠近了两步,踮起脚尖给他带上。
霍无束看着刚到自己胸膛的脑袋,微微弯腰。
沈念一下子闻到了一股被热气蒸发的皂角香,干净好闻。
一阵风袭来,少年的发带交缠着发丝扫过她的手,沈念手抖了一下,慌忙给他戴上,抬头道:“好了。”
四目相对,两人挨得极近,沈念清晰看到了他被浸湿的鬓角,以及细碎眸光,眼神中残留着刚才的强劲。
沈念慌忙往后退了一步,松散的花环硬是被他带出了随性不羁的感觉。
“庆祝一下,我请大家去县里吃酒!”王盼喊道,随后过来对霍无束道:“你去不……”
“有事,不去。”霍无束言简意赅道。
“什么事?”王盼探头道:“哄你妹妹?”
他挠了挠脑袋,“念念,刚刚我们就是随口一说,虽然你编的确实不好,但我们没有嫌弃你的意思,辛辛苦苦给我们编花环,编成啥样我们也喜欢。”
沈念:“……”
柳儿过来掐了王盼一把,王盼住了口,但还是追问道:“啥事啊,能让你抛兄弃弟?”
“看书。”霍无束道,随后朝沈念扬眉,“回家了。”
沈念跟在霍无束身后,听见王盼从背后哭声大喊道:“你打算考状元啊,这么勤奋,还让不让人活了。”
沈念听见身前的人轻哧了一声,好像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她心想,他要是中了状元,那说不定就没有探花了,毕竟她还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
……
翌日白天,沈念跟霍云箐去县上买了蔗糖,傍晚带着竹篓跟夏禾和柳儿去溪谷摘薄荷。
到了地方,沈念听见夏禾打趣柳儿,“摘艾草呢柳儿,这是准备做成荷包送给王盼吧。”
说罢,她又凑到沈念跟前,“念念,你不摘点,也给你干哥哥做一个。”
“为什么要做艾叶荷包?有什么讲究吗?”沈念轻声道。
“艾草可以驱蚊虫,夏天做成荷包挂身上很有用。”夏禾又压低了声音道:“咱们这里,女子送男子艾叶荷包就是表达喜欢之意。”
喜欢……
沈念的脸腾的红了几分,嗫喏道:“这种东西,我怎么好给他做。”
夏禾笑道:“别不好意思。”
沈念默默的继续摘薄荷,没看艾草一眼。
临走的时候,她放慢步子,走在最后,趁夏禾和柳儿没注意她,慌忙伸手折了些艾草塞进竹篓里。
回到家,沈念见霍云箐和霍无束都不在院子里,做贼一样赶紧把艾草放回自己的屋子。
随后若无其事的开始做薄荷糖糕。
晚上,沈念跟着霍云箐一起做饭,熬了个青菜粥,还做了条烧鱼。
霍无束一早就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沈念张望了一眼院门道:“干娘,哥哥他去哪了?”
“被王盼拽走吃酒去了,有个跟他们玩的挺好的小伙定亲了,说是要庆祝一番,不用等他了,咱们先吃。”
用过晚饭后,霍云箐拿着蒲扇坐在院子门外的石墩上,发愁道:“跟阿束这般年纪的不是已经成婚的,就是已经定亲的,就他,一点着落没有。”
“念念,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留意着些。”
沈念脑袋空了一下,捏紧手心,软声道:“我……我听干娘的。”
霍云箐看着这么乖的小姑娘,挑眉道:“念念,你觉得阿束怎么样,你喜不喜欢?”
沈念心头一跳,人都木了,她喜不喜欢……
两个人相处的画面一步步从沈念脑海中闪过,耳边是心跳的鼓噪声,想到自己偷偷藏在屋子里的艾草,沈念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但不喜欢这三个字,她也说不出口。
沈念一脸纠结的样子落在霍云箐眼里,她心里激动的无以复加,面上却不显,道:“算了,你刚及笄,不着急。”
沈念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热意却迟迟没有消。
刚刚心里其实有了答案,但是羞于说出口。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她,还是真拿她当妹妹看……
白日里的热气散去,夜里晚风一吹,很凉爽,两个人就坐在门外的石头上,聊着闲话等霍无束回家。
半个时辰后,吵吵嚷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王盼咋咋呼呼胡乱的喊着吉祥话,还约下次再喝,听着就是一副喝大了样子。
“哎,走稳点,别摔沟里去!”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沈念坐不住了,眼睑微张,朝那群人看去,却因天太黑,什么也看不清。
沈念揪着袖口,也不知道霍无束喝醉了没有,刚刚那个快摔沟里去的是不是他。
半响,她嗓音干涩道:“干娘,我去看看。”
霍云箐笑着应了一声,沈念朝着那群人跑了过去。
霍无束站在人群里,身姿如松,挺拔出众,步子走的很稳,看不出醉了还是没醉,跟一边那几个东倒西歪的人完全不一样。
“那是哪家的小姑娘,真好看。”一个醉鬼道,见沈念走到了他们跟前,又晕晕乎乎道:“小妹妹,你是来接谁的?”
被一堆醉鬼看着,沈念睫毛颤了颤,有些拘束。
“来接我?”霍无束站在了沈念跟前,垂眸盯着小姑娘乌黑的发顶道。
喝了酒的缘故,他嗓音有些低哑,又带有少年音的清朗,尾音上扬,很好听。
沈念耳朵一麻,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又怕天黑他看不见,轻轻嗯了一声。
“走了。”霍无束声音平淡的跟其他人道别,跟着沈念回家。
浓厚的酒味散去,空气中飘荡着丝丝缕缕的酒香,很淡,是他身上的。
沈念禁不住心想他喝了多少,醉了还是没醉。
两个人并排走着,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