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这个字钻入沈念耳畔,从耳朵落在心脏上,沈念呆了一下,耳朵顿时红了。
她磕巴道:“我、我看你好像不太高兴……”
“我没那么脆弱。”霍无束抱臂道,“你额头还疼不疼?”
疼。
但是沈念抿了抿唇,小声道:“不疼了。”
霍无束转身回屋,拿出来一个东西,递到沈念身前。
“拿着。”
沈念垂眸去看,他干净骨瘦的掌心上放着一小块骨头,之前她看到过的那个,不过样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被打磨了成了一个哨子的模样。
“这是什么?”是送给她的吗……
“骨哨,以后遇到危险或者被欺负了就吹一声。”
“然后你就会出现吗?”沈念心跳了一下,期待的看着霍无束。
“嗯。”
沈念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屋子,整个人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
她摊开手心看着手中的骨哨,呆笑了大半天。
骨哨很小巧,跟她小手指差不多大,沈念找了根红绳将骨哨串了起来带在脖子上。
临睡前,她忽然想起以前娘亲问她喜欢什么样的郎君。
当时她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这世间都有什么样的郎君,更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
沈念躺在榻上,握着带在脖子上的骨哨,透过月光细细端详,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骨头,被打磨的光滑精致,像是费了心做的。
睡前她将骨哨攥在手心里想,她现在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了。
……
翌日一早,霍无束晨练回来,一踏进院子就看见霍云箐在给沈念额头换药。
“乖乖,怎么砸的这么狠,疼不疼,要不要干娘再轻点?”
霍无束瞧见昨晚那个在他跟前说不疼的小姑娘此刻眼泪汪汪的撒娇道:“好疼,干娘再轻点好不好?”
沈念自小就怕疼,小时候每次摔伤或者跌倒都要找娘亲哭,一哭就是大半天,这次她本想坚强一点,但还是没忍住,露出了本性。
晨光打在沈念的侧脸上,她眼眶泛红,眼睛里像是凝聚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琥珀,柔软娇美。
上完药后,霍云箐哄了沈念两句,随后起身准备做早饭。
沈念擦了擦眼泪,就听见霍云箐道:“束儿回来了,快去洗把手,一回儿吃饭了。”
沈念抹眼泪的动作一滞,呆呆的回头,就见霍无束站在院子里,目光在她身上落了一瞬,旋即挪开眼,去打水洗手了。
如果没看错,他眼底应该是闪过了一抹笑。
或许准确点是嘲笑……
怎么偏偏叫他看见了,沈念心想,他这会儿说不定在心里说她娇气。
该忍住的,她已经及笄了,不该因为受点伤就哭的,沈念懊恼的拍了下脑袋。
然后嘶了一声,眼角又沁出些泪花。
拍伤口上了,好疼。
霍无束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平平的唇角勾起。
沈念似有感应般抬头看了一眼,四目相对。
这下沈念彻底看清了,他就是在笑她。
……
用过早饭后,夏禾兴冲冲的跑来道:“念念,县老爷搭了擂台,说要给他女儿比武招亲,听说去了不少人呢,很热闹,去不去看?”
王盼也紧跟着来了,他凑到霍无束跟前,“你去不去试试,听说那县老爷的女儿长得很漂亮,你去了指定能赢。”
沈念倏地转过头去看霍无束,又怕被人看出来般强迫自己把脑袋转了回来,支棱着耳朵仔细听。
他会想娶县老爷家的漂亮小姐吗?
无形中像是有一只手抓住了沈念的心脏,她甚至屏住了呼吸。
霍无束懒散喂黑大吃霍云箐特意蒸的窝窝头,闻言头也不抬道:“不去。”
如山间清泉般的两个字投入沈念耳畔,她松了口气,展颜一笑,同夏禾道:“走,咱们去看看。”
出了院子后,夏禾挽着沈念的胳膊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什么表情?”
沈念迷茫的啊了一声,心虚的小声道:“什么表情?”
“一脸担心你干哥哥去打擂台的模样,怎么,怕他去娶县老爷家的小姐?”夏禾笑道。
心思被戳穿,沈念耳根渐红,面颊也开始发烫,不敢看夏禾的眼睛。
她偏头往四周看了一眼,“柳儿呢,柳儿不跟我们一起去看吗?”
夏禾看着转移话题的沈念笑了笑,“那么多壮硕魁梧的男人,王盼这龟孙子才不会让柳儿去。”
两个人一路赶到县里,原本空旷的地方搭了一个半人高的擂台,周围围满了人,如夏禾所说,不少魁梧壮硕的男人都光着膀子跃跃欲试。
县老爷站在擂台上喊道:“谁赢了,谁就是我女婿,第二名和第三名也各奖励二十两银子。”
人群哗然,不少人又排着要上。
擂台上打的火热,沈念看着他们拳脚相向的身影,脑子里想的是霍无束。
他们打的一点都不好看,野蛮粗鲁,霍无束好像没跟人这样纠缠打斗过,都是不费吹灰之力的碾压。
也不知道他这身功夫是从哪学的,这么厉害。
沈念神思漂游,夏禾突然推了推她,“周游上了,快看!”
沈念扫了一眼,台上的男子体型健硕,样貌明显比其他人好上一大截,浓眉大眼,相貌堂堂。
他一出场,耳边的呐喊声都大了。
“他是谁呀?”沈念问道。
夏禾做西子捧心状看着台上的周游道:“他是县衙的捕头,腿脚功夫一绝,曾经将一个小偷一脚踹出去五米,不出意外的话,今日的赢家就是他了。”
那人确实厉害,一骑绝尘,轻松的打到了最后一场争霸赛,众人都以为他会赢,沈念也是,最后却看到他输了。
夏禾丧道:“哎,怎么会输呢,周游明明很厉害的,是没发挥好吗?”
沈念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幕,他故意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