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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离心(1 / 2)

御驾离去后,嬣婉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抓着剑的手中全沁出了汗。她晃了好一会神,才终于感觉耗尽全身精气。

此时的她像赶走瘟神一般,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她全然不顾形象一屁股坐下,见着案上的茶点也不管是什么,就往嘴里送,仿佛浩劫的身体亟需填补,吃着吃着,刚刚那张面如死灰的脸才有了些气色。

锦慧见她前后表现如此反差百思不解,难免抱怨:“娘娘,皇上这好不容易来一趟,您怎么也不留着皇上多坐会?怎么好似巴巴得盼着皇上走似的?”

嬣婉没接话,只是探头闻着一阵茶香:“奉的什么茶?”

“碧螺春。”

“可别糟蹋了这好茶。”嬣婉呷了一口,“嗯,真是好茶。锦慧,这平日里也不见得你给我奉上这茶。”

“娘娘,这总共也就一小盒,平日里要是都用过了,这哪天皇上来了可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是什么就什么样,不用刻意而为之。”嬣婉心里嘀咕着,我还巴不得他千万别再来。

“这宫里可都是媚上欺下的,您又不是不知道,只有皇上常来,这样其它人才不敢不把您放在眼里。”

“我要他们在意我何用,虚情假意罢了。”

“可至少他们不再敢将送给咱宫里的东西总缺斤少两吧。”锦慧无奈地噘了噘嘴。

“只要他不来,怎么着都行”嬣婉又忍不住自言自语,回头像锦慧一脸苦相,连声安慰着,“只是委屈你了,跟着我这样一个主子。”

嬣婉这才想起刚过去的冬日,是暖被给不足,碳火添不够。冻得她险些生了冻疮,好在齐玉时不时过来送些药膏,这才没留下疤痕。

“您知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见不得娘娘这样受欺负。”

“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我只想清清静静的在这宫里度完余生。你啊,就别给我生事了!”尽管锦慧说得都在理,可她毕竟心如死水,只要心里不再受苦,受一些皮肉之苦又何妨。

她已经无法为子骞守身如玉,但愿能守着这一分气节和深埋于心底的思念。可锦慧无从知晓,自然不得体会,还想劝说什么,可嬣婉不愿提及,便随意找个理由打发了锦慧。

“好啦,快去备水,我要沐浴更衣。”

这屋里终于恢复了平日的宁静,她手里静静抚着那把短剑,那是子骞赠予她的。

坤宁宫里,皇上与皇后用完膳后,按例今夜是要留宿的。他本是血气方刚的年岁,可偏偏对皇后提不起兴致来。

这王皇后当初是张先生和太后作主纳为皇后,自己对她不过礼遇,和最平常不多的夫妻情分,却没有更多。

皇后是个温润的性子,生得端庄贤淑,看得出为了迎皇上来,也是经过一番装扮的,可偏偏入不得皇上的眼。

“听闻皇后染了风寒,这服了药就早先歇着吧。”说完万历正欲起身,惹得王皇后一脸焦急,这大半个月都难得见皇上一面,自己身为中宫,却始终没能生出个嫡子。

“臣妾见着皇上,又服了何太医的药,身子已经舒畅不少,这更深露重,皇上就在此歇息吧,臣妾着人新调了香,皇上闻闻可喜欢?”

万历见皇后一番心意,也不愿博了她的面子,遂又留了下来。

当万历闭上眼,却辗转难眠。那思维仿佛还停留在那桃树下,婉昭仪舞剑的一幕。“落花人独立”许是对那一幕最好的写照。

而此时站在门前赏月的嬣婉,蓦地打了个寒颤。她根本不会想到今日这样一见,自已彻底引起了万历的兴致,只是顾自的想着自已的心事。

“娘娘,早些歇息吧。”锦慧知道,每每月圆之日,嬣婉总是会独自坐于月下,满腹心思,却不与谁人说。

“子骞,你可安好?”

都说明月寄相思,月的那一边,子骞也伫立于幽月之下。

“长夜不得眠,明月何灼灼,相闻散唤声,虚应空中诺。”

“少爷,为何您总是画着婉姑娘的背影。”

子骞略一迟疑,半轻声笑道:“只是背影,都这样明显?”

嬣婉被册封后,他便不敢再也她有更多的牵连,今非昔比,她再也不是他随时想起便能牵起她细嫩小手的婉儿了,哪怕是思念,也只敢画她的背影。

“除了婉姑娘,您的眼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其它女子。”

听流安的话,子骞神色有些落寞。就算再牵挂又如何,而今的他除了站在以为明月寄相思再别无他法,幸而齐玉不时会带来她的消息。

“齐公子说今夜要与您一同饮酒的,怎么还没来,我瞧瞧去。”流安知道自已又戳中了公子的心思,只得想法子转移话题。

正说着,便见齐玉姗姗来迟。

“酒早已备上,就等你来了。”

“宫里有些事耽搁所以来晚了。”

“今晚我总觉得心神不宁,莫不是婉儿出了什么事?”

齐玉欲言又止,顿了一会才说道:“今天皇上去了钟萃宫。”

“皇上?”子骞一脸震惊,脸上隐隐地浮现忧虑:“他不是许久都未曾去过那里,怎的今日会……”

“具体原因我也不甚清楚,只是听说皇上从那回来后还曾同皇后商量要给她抬嫔位,是皇后。”

从前她受册封后却一直被冷落在一旁,虽然免不了受些冷眼奚落,可这样却也能换来宁静。她那宁为玉碎的性子,根本不适合那深宫,可如今又招惹了皇上另眼相看,这让子骞心中五味陈杂。

他在兵部一直不愿意太过冒尖,他从前不是谨小慎微的人,而今他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天子功臣张居正死后的态度简直是恨不得鞭尸,曾经的一代名相落得如此下场,这让他不免心生忌惮。他不知道这样的皇帝,是否还值得他倾尽全力去辅佐。

事实上,他更害怕的其实是直面天子,因为只要一看见那个人,他便自然会想那个人是如何夺走嬣婉的。他怨愤,他恼怒,可他却无可奈何,只因那人是天子,万人之上的天子,纵然自已满腹诗书,身怀绝技又如何?那人轻而易举便可以毁了他最珍视的一切,而他只能如蝼蚁一般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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