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驿馆要去拿人。 忠顺公适时开口:“且慢!姬桓兄请听我一言。” 姬桓眉毛微挑,右抬了起来,进来拿人的梁将士动一停,立到了一边。 “贤弟何事啊?”姬桓笑眯眯,“姬初寒父母是反贼,法,家家规,哪怕本公子是她的亲大伯,亦不能放过叛贼之后。” 他架势哪被阻挠后的恼怒,反倒像好整暇就等着忠顺公开口了。 身为姬初寒的亲大伯,他怎么能不知姬初寒身上流着何人的血?他又不蠢,一听将士传的信就知忠顺公这边态度异,不想轻易交出姬初寒。 忠顺公沉默片刻,:“叛贼乱,是该杀。” 姬桓脸上的笑意骤然加深。 一句话,一锤定音,昨夜乱象已然了定性。 是叛贼乱,而非他姬桓逼宫谋反。 没忠顺公的承认,他登位也已是定局,区别只在于麻烦多寡罢了,能少点麻烦就少点麻烦,姬桓不想登位后还要众多诸侯掰扯他得位不。 这些诸侯未必在乎他得位不,也不在乎梁王到底是病逝还是被杀,他们就是想梁添点堵。所姬桓需要武的一个态度,一个强的认,能让他省去多功夫。 “姬桓兄,这姬初寒龄还这般小,她身上留着我武王族的血,我算是她的叔父,悯儿也见之亲切。其外祖父商敛臣曾为我武立过功,他的后人,于于理,我和悯儿都该照顾一二。”忠顺公,“父母一时糊涂,受奸人蛊惑犯下的罪,何必要怪罪在孩子身上呢?” 姬桓着忠顺公,像是在权衡,没说话。 忠顺公了他一个台阶下。姬桓说三公子是反贼,忠顺公说三公子是受奸人蛊惑,这就是了姬桓转圜的余地,毕竟主犯犯间罪责是区别的,后者不必殃及家人。 是这个理由当然不够姬桓放过姬初寒,所忠顺公顺势说出了商悯的提议,“不知梁派去宿阳的人选,是否已经敲定?” 姬桓笑了,“未曾敲定。心背都是肉,父王派谁去都是不舍,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忠顺公也笑了,“姬桓兄,这现成的人选不就摆在你面前吗?”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姬桓马上就明白了忠顺公的意思。 他不想立刻答应,只:“为质事大,派谁去要经过朝臣商议。不过贤弟说得在理,为兄会好好考虑的。” 姬桓沉吟少顷,抬首梁将士:“还不快把我侄女初寒请回宫里。” 梁将士这次不再粗暴拿人,而是一人一边把腿吓软的姬初寒架了起来,送到了外边,她惶恐地回头了一眼商悯和忠顺公,快就被层层叠叠的铠甲和将士挡住了视线。 姬桓到底是没当场答应忠顺公的提议,不过他最后软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起码他留下姬初寒的概率还是非常大的。 武使团与姬桓驿馆相见,算是隐晦地做了一个交易。 武使团去了宿阳不会乱嚼舌根,不会阻碍姬桓掌权,姬桓也要满足武微不足的小条件。 于姬桓来说,流放一个不值得费心思的侄女当然算是微不足的小条件。 …… 原本武使团计划在睢丘停留一日就走,由于姬桓夜掀起动乱,使团不得不多逗留了两日。 三日后,马匹和车驾清点完毕,朝贡礼一一装运,他们要离开睢丘了。 梁王宫,主殿内。 姬桓端坐在殿上,不住抚摸身下触感厚重的王座,脸上带着一种迷蒙的梦初醒的满足笑容。 内侍领着姬初寒走到殿前,他的笑容倏忽收起,又变成了个为人圆滑老成持重的姬桓。 内侍和姬初寒都低着头,没到方他脸上堪称怪异的微笑。 姬初寒唯唯诺诺地跪在殿内,内侍退了出去,唯余姬桓垂眼着她。 “初寒,本王已决意派你为质。”姬桓慢声。 他着下方的小姑娘脸上生出不置信的欣喜,猛然抬头他,但是他就像吐着信子的毒蛇,缓缓说:“当然这是条件的,你需要替我办一件事……也许不止一件事。” 姬初寒满脸的欣喜褪去,她谨慎:“王上请讲。”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声“王上”让姬桓极度满意,他语气不由自主地温和了起来:“放心,不是什么大事。我要你和武的大公主商悯做朋友,最好是能交心的种好朋友,让她信任你,这不难做到。” “然后呢?”姬初寒抿着唇。 “下一步的事下一步再吩咐你。”姬桓袖子中取出一物,扔在姬初寒面前。 叮叮当当几声脆响,一个小瓶子滚到她腿边。 是一只样式古旧的黑色玉瓶,透过半透明的瓶身能出一条蜈蚣一样的活虫子在翻腾游弋。 “南疆蛊虫……这是要我商悯下的蛊吗?”姬初寒认出了此物,不禁心生惧意。 “傻孩子。”姬桓和颜悦色,“这是你要吃的蛊。” 寒意攀了上来,姬初寒的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捡起瓶子,望着其中翻腾的蛊虫,又抬头去姬桓。 她的大伯父凝视着她。 他一句话没说,但是姬初寒懂了。 吃下这个蛊虫,她能活着去宿阳,哪怕是生不如死,她也是活着的。 姬初寒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