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情时已经是夜间了, 商悯没睡,而是等叔父回卧房时去找了他。 驿馆之内,条件算是简陋, 远没有武王宫奢华, ,屏风相隔,虽很宽敞,但是比起王宫 所不及了。 月,没叫过一声苦,反倒是忠顺公有些心疼了。 “悯 明说也是一样的。”他摸着胡子道。 商悯拉过一张椅子坐,双手撑在桌面上托着巴, “侄女哪睡得着?宿阳近在前了,也不知到了那边会是何种情形。但这不是主要的, 主要是……” 她眉间显露出犹疑之色,好似遇到了什么让她极度困扰难理解的事情。 忠顺公察觉出商悯的情绪,略一想就明白了症结所在, “那郑国公子有什么不对吗?竟让悯儿如此在意。” 忠顺公自, 自己十一岁时武艺已有所成,可心性远不如商悯这般沉稳通透, 反倒是因为自身出身高贵又是武道才而处事傲。后来兄长商溯为质久久不归, 王不得不将更多的注意力投注到了他身上,培养他独当一面, 他这才收敛了性子。 商悯的性情和力, 其很少有同龄人给她造成什么影响。她只稍稍接触了姜雁鸣,姜雁鸣便唯她马首是瞻, 这些忠顺公都看在。 商悯年纪就明白收拢人心的重要性,甚至不需要他从旁指点她具体怎么做, 通常他只需稍提一句,商悯就会将事情办得很好。 所当商悯因郑国公子心生犹疑,忠顺公的第一反应是惊讶,同时也产生了困惑。 困惑于一个不受宠也没怎么受过培养的十九公子,凭什么让商悯这么在意,在意到半夜迟迟不去休息。 “那郑留,真的怪。”商悯低喃,“他言谈举止倒不是最怪的,最怪的是……” 最怪的是,郑留似乎根本不打算在商悯面前掩饰他的怪异。 细细回想她见郑留时他说的每一句话,郑留一始展现出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他了解她,他对她的了解简直毫无来由。商悯注意到了这些不同寻常,但是不确定原因。 郑国王族内斗严重,郑留活到这么大,至少说明他是个谨慎的人。一个谨慎的人如果想隐瞒自己的异常应该并不困难,可是他没藏,反而将这些异常暴露到了商悯面前。 他所说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在引导她往某个方向去思考? 见商悯陷入沉思,忠顺公提醒地喊了一声:“悯儿?” 这句话一子把商悯从思考中拽了出来。 她张了张嘴,要将郑留的种种异常仔细说与叔父听,却不知怎么的,要说的话突梗在喉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些念头在商悯脑海中闪过,等她口,要说的话已换了一句:“我只是讶异他有这样的胆识,敢在第一次见面就与我击掌为盟……可见他虽为郑王弃子,却不是平庸软弱之辈,是我之前瞧他了。” 忠顺公不疑有它,听到商悯所言笑着宽慰道:“悯儿自我审视已超过同龄人很多了。听你的意思,郑留很有些不一般?” “是,但他具体力怎么样还要观察,我与他才见了一面,只是他超出了我的预料。”商悯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用很慢的语速说,“今后相处的日子会很长很长,足够我了解他,也了解其他质子。” 说完这一句商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今日见郑留,他虽让我惊讶,但不至于让我在他身上花费太多的注意力,该清楚的事,总会弄清楚的。” 忠顺公道:“好,叔父知道悯儿心中有数。” “叔父也早些休息吧,侄女也回了。”商悯了一礼,转身退出卧房。 没人看见她眉头紧锁,显心中的疑惑还没被解决。 楼经过郑留的卧房,商悯无声地瞧了一紧闭的房,步伐没有停留,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游太虚者,通常不会将自己游太虚之事暴露出来。 游太虚者,不仅神游太虚梦见神异之事,还梦见过去与未来。 这是姑姑赵素尘早就说过的话。 商悯就是想到了这个可性。 郑留,会不会是游太虚者? 如果是,他梦见的会是什么,梦见的内容是否与商悯有关? 郑留故意显露自身异常,是不是在引导商悯往游太虚的方向想? 及……他凭什么有这个自信,确定商悯在察觉他不对劲后不会转头将他游太虚之事告知叔父? 最让商悯牙疼的事,她还真就如郑留所料,没告诉叔父她怀疑郑留是游太虚者。 因为游太虚事大,至今也只有姑姑和父亲知道,叔父一家均不知晓,临前姑姑和父亲还特意交代她不可将游太虚之事告知他人,叔父也不。 若商悯向叔父提起游太虚,叔父可就会有所联想,因此她不说。 回到卧房内,商悯坐在椅子上,给自己磨墨,又从李中取出一张材质特殊的纸,用略微歪扭的字在上面写:“武王亲启。” “至中原,临近宿阳,驿馆中得见郑国十九公子郑留。”她上审视自己的字迹,觉得还算过得去,就放心地继续写,“郑留此人,心性成熟,不似孩童,性情年龄与女儿相仿,主动结交于女儿,思及黑崖城时姑姑教导,女儿亦欲引其为友,女儿见识浅薄,对此人亦不甚了解,又顾忌其身份,怕思虑不周,故来信询姑姑和父亲……” 写完这封简短的家书,商悯轻轻吹了一未干墨迹,等字迹干透就取出蜡封将信严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