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起疑。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好好听着就行。”胡千面把商悯搡到一边,清了清嗓子。
光滑的镜面泛起了涟漪,苏归模糊的面孔出现在上面。
他没任何废话,单刀直入:“谭军突袭大营,商悯在大营遇袭前后失踪了。”
胡千面听此噩耗,脸色大变:“找着了吗?”
话刚一说出来,他就发觉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要是找到了,就没有这次禀报了。
“怎么回事,什么叫前后失踪?”他脸拉老长,心里盘算待会儿怎么去回禀谭闻秋,“是之前还是之后,是不是谭军干的!”
“昨日遇袭之前人就已经不见了,还没来得及寻找,就起了沙尘暴,谭军骆驼兵来袭,毁掉了我们的水车,我击退谭军,事后也未找到商悯。”苏归道。
“昨日!”胡千面简直暴跳如雷,整张脸都扭曲了,“昨日的事情你现在才告诉我!你安的什么心?!”
苏归语气也冷了下来,“一天一夜都在行军,水车被毁,燕军既要尽快赶到前线战场,又要折返取水,路上还要防备谭军骚扰突袭……众目睽睽之下,我根本没有机会取出铜镜禀报此事,此时扎营休息,我才能拿出铜镜。”
胡千面眼神连变,几乎把怀疑显露在了明面里。
他有意诈苏归:“怎么这么巧,你刚要对她用蚀心蛊,她就没了?”
苏归道:“不知。”
胡千面一向自诩聪明,当即就想出了两套合理的解释。
一是苏归有意放商悯一马。
他有这个心思,也有这个动机。
二是武国察觉宿阳有妖后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联络到了商悯,不让她当质子了。
“苏大人……你真是给了我好大一个惊喜。一个黄毛丫头,在你眼皮子底下溜了。”胡千面脸颊都在抽抽,被气得了,“你今日所言,我会一字一句,据实禀报殿下,攻谭在即,苏大人安心领兵吧。”
他没资格处置苏归,就放了个狠话。
责罚是会有的,但肯定不会在现在就降下责罚,不然苏归怎么打仗?
胡千面头晕目眩,看着手上的铜镜,抬手欲砸,最后生生忍了下来,咬牙切齿地把铜镜收好。
“师祖,您消消气。”商悯很有眼色地凑过去给他捏肩膀,“不要因为这个苏归气坏了。”
“我倒也想不气……可是我一想到这小子被殿下倚重还不知好歹,我就气上加气。”胡千面拍拍商悯的手,“好小满,你以后可要好好听殿下的话,别学苏归的做派,让殿下失望。”
“我一向听话呀,听师傅师祖和姐姐们的,更听殿下的。”商悯道,“殿下身体本来就不好,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
“师祖也在担心这个。”胡千面起身,颓丧道,“可恨我不能多为殿下分忧……这事,终究还是不能不去禀明殿下。我去去就回,你留下。”
他背着手,愁眉苦脸地走了。
商悯目送他远去,而后返回殿中,暗自模仿了一下胡千面掐诀勾画结界时的手势,然后摇头,走到皇帝身侧,自言自语:“这段时间真是够忙,不过也快忙完了。”
一日时间,转瞬即逝。
第二日,天不亮,皇宫里里外外就忙活了起来。
皇帝在胡千面和小蛮的亲自服侍下换上了最隆重的朝服,佩戴上紫金冠冕、白玉龙纹腰带。
商悯也终于第二次见到了谭闻秋。
她一改先前年轻的模样,白发苍苍,颤巍巍地行来,也是一身华服。
皇帝与皇后并肩而行,一路行至皇宫大殿。
那里,文武百官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