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走到石窟旁,果然发现几株生在火旁却极其旺盛的红色灵果,金色的火苗贴心的替她压了灵果中的灵气,她摘下来刚咬了几口,堪堪听到天曲那句莫名其妙还要让她往谷深处走的话,没来得及发问便昏睡过去。
天曲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缪阎小心翼翼的伸出火苗靠近她,免得她躺在地上着凉,然后幽幽的冲天曲絮叨。
“本座记得,她来的时候只是人境临境九阶吧。”
天曲扭过头去不理他。
“你至于吗,修炼是要循序渐进,就算她是岚丫头你也没必要……拿人族的话来说就是揠苗助长!”
“吾实在是看不下去,当初天之骄子的她,竟然被那些凡人害的沦落成这样。”
缪阎的火苗晃了一晃,逐渐化形,变成了一袭红衣的年轻男人,微微下垂的眼角让他整张面皮显得极其温和,他坐在白苏身边,摸着她的脸:“她能回来已属万幸,玖音也还在休眠,你这么做会让她太过引目的。”
“有御龙墟那老不死的在,不会让她出事的。”天曲冷哼一声,表示看不惯缪阎的叽叽歪歪。
“嘘,她要渡劫了。”
阳光西沉的天空之上,悄无声息的集聚了几朵黑云,谷外,正在马车里打坐冥想的寻幽睁开眼,拿柘梧挑起车帘看向外面的天,隐约间听到少年惊奇的声音。
“不是吧,在万兵谷渡劫,可真就是个劫。”
“这种情况应该是得到器灵了,修为大增才会面临渡劫吧。”萧无瑜沉稳的声音依然如旧的令人放心。
“诶你说我的器灵吗?我也没想到,看上去这么凶暴的狮子居然是麒阴狮,当初真的吓坏我了。”
“那……阿姊,你是怎么把它收服的啊?”萧无瑾戳了戳她腰间别着的虚怀,听说姐姐被拉入结界的时候麒阴狮暴躁不安,根本无法正常对峙。
想了想自己遭遇的八卦话痨炎仙宿炀,实在是太幸运了。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慢慢觉得它好像师姐养的狸花猫炸了毛的样子,就一直等着它自己安静下来了。”萧无瑜如获至宝的解下虚怀,笑眯眯的解释道,“听盘枫(麒阴狮)说,它原是前任妖王罹濬手下第一战将,战败被御龙帝君斩杀,后来人神之争被一个女仙炼入细剑,女仙战死,那细剑也破败的不成样子,看来回山后要拜托师尊寻肆淰的前辈重新打造一个命器了。”
肆淰是八大仙门之一,主要收录器修弟子,就连门内子弟打造出来的兵器都千金难求。
“嘿嘿,我就不用这么麻烦,”萧无瑾得意一笑,他遇到的炎仙并非被人炼化成器灵,而是他自己被困在了万兵谷,不得不寄身于不死之灵辰火,在万兵谷永恒燃烧着等待后辈。
两人正聊着,夜空中的黑云积压,随着劈下第一道闪亮迅猛的雷火。
“这是……人境的渡劫云?有人入灵境了!”他惊讶道,入了灵境就相当于步入仙途,驻颜不老,大部分人的修仙都卡在人境渡劫寂寂无名,就算是仙家后代也不一定有着上乘资质,能在这里见识到入灵境的渡劫云实在是万幸。
“我们还差着好远呢,什么时候能和他一样步入灵境啊,我也想驻颜不老。”
驻颜不老但不代表长生,不过已经步入仙途还怕没有长生的那一天吗。
萧无瑾满眼羡慕:“要是我也有白苏那种逆天的进步就好了……”
“对了……白苏呢?是不是已经回来了?”萧无瑜被他这一声唤回神思,扭头看向草木遮掩着的马车,似乎是听到了她的疑问,车帘被人撩起,寻幽那张冷脸露了出来:“还未回来。”
“啊,还没回来??”两个孩子傻眼,“不会被困在里面了吧。”“我们被拉进结界后就和她走散了,出来就找不到人了,还以为她已经回来了呢。”
寻幽轻轻摇头。
“会不会……真的出事了?”萧无瑜皱着眉头有些担心的问,毕竟白苏是他们中修为最低的,堪堪过了人境,又怎么敌得过这谷中妖神。
“不会。”马车上的人依旧气定神闲,淡淡的回道:“再等等。”
“她不会出事的。”
白苏确实安然无恙,哪怕渡劫云在她脑袋顶上轰下来轮番炸开也不会伤到她半分。
此等渡劫云,对于天曲缪阎来说,不过是隔靴搔痒,最普通的术法都能将所有伤害隔绝,更何况这两人是蛮荒时期的人物。
有两个古神护佑,全然不知自己突破境界的白苏一觉睡到大天亮。
睁开眼时,洞窟里早已不见了那团看似无法移动的火焰,以及雷神的半点踪迹。她坐起身来,手边还贴心的放着几个被压制了灵气的仙果。
她爬起来,感觉浑身上下畅快舒服,走起路来轻巧如鸿。
也只当是吃过仙果体内灵气充裕了。
稍微收拾了一番,白苏回想起昨夜雷神提醒她的,冲着洞窟和雷神出现的地方拜了一拜:“晚辈白苏,多谢二位前辈指点照顾。”
此处并非万兵谷腹地,偏偏越往里走景色越像是谷口的荒凉,寸草不生炙热非凡,让白苏不得不重新打量起要走的前路,以确认没有走反方向。
她已经在这万兵谷中徘徊了三天两夜了。
想到第一天就被拉进结界试炼的姐弟俩,她不禁担忧。
那些家伙别以为她已经死了吧……
谷深处的炙热不同于南晏地处南方的湿热,是蒸干每一滴水的灼热,蒸烤着两边火红的岩壁和干裂的土地,白苏呆在焱神身边时都不曾感受到如此强悍的力量。
也体验到了她一路以来没有感受到的威压。
不同于雷神焱神,这气息将她视作敌人,不,是将一切靠近的人视为敌人,无穷无尽的释放着致命的压迫,白苏硬着头皮往里走,隐隐看到了威压的来源。
尽头是死路,一处疑似爆炸形成的天坑,光秃秃的旱土以及烤的冒油的崖壁,中间聚集着的从山上滚落的无数巨石,最为硕大墨黑的那块上横七竖八着恐怖的裂纹,裂纹之间的锋利早就被岁月与无穷无尽的炙烤磨得圆润。
再近一些能清楚的看到,黑石上插着一柄直直冲下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