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谈盛会结束后第三天,肆淰——
“这书信内容匪夷所思,实在蹊跷,你们稍安勿躁,莫要惊扰其他长老和同门。”姜淮将那纸信笺收好,凝眉吩咐将信带来的师弟。
“大师兄,会不会是御谈盛会真的出了什么事,若洱山真的下此毒手,宗主他……”
“不可妄言!”他抬手打断了师弟的担忧,颇为严厉道:“洱山掌门与宗主乃为莫逆之交,再者洱山行事向来磊落坦荡,又有什么理由与魔界勾结,只怕是有心之人在刻意挑拨我肆淰与洱山的关系,意图分裂仙界。此事莫要再提及,你们先下去吧。”
“是……”
姜淮攥紧了拳头,那张纤薄的纸承受不住力量粉碎一地,他回神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连忙收了痕迹,思虑再三终于决定去见一见寻幽。
院子里,自萧无瑜得了独属于自己的佩剑后爱不释手,每天都要练习剑法刻苦几个时辰,在洱山都没现在这般勤奋,姜淮来时,她正将剑诀运到最后一式,白苏坐在屋檐下看着她练剑发呆,见到来人,连忙站起来:“姜公子。”
“白姑娘不必客气,我是来找仙尊的。”
若是以往,姜淮定会站在一旁好好欣赏这美人儿练剑,只是今日,无瑜并未停下,而他也并没有为之驻足,直直的走向门口。
“仙尊自早上出门后尚未回来,不知姜公子有何急事?”这一番一反常态,萧无瑜也没了心思再练剑,剑入鞘两步跳过来:“姜公子!发生了什么,怎么脸色这般差?”
她腰间的剑鞘泛着紫黑色的光泽,沉稳静雅,嵌了银丝的剑名“乘枫”下侧有雕刻的小字——乘长风破万里浪,凌青云啸九天歌。剑柄上悬着一枚青玉剑穗,是宝剑出炉之时寻幽赠予她的。
“确实出了一些意外,需要与仙尊一同商议。”姜淮知道萧无瑜是洱山掌门的徒弟,若是直接将这事告诉她只怕这姑娘下一秒就要提剑杀回去。
但是萧无瑜多么聪明,看他这般欲言又止瞬间明白:“是不是清风御谈出事了?还是洱山出事了!”
姜淮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摆手:“不,不是,萧姑娘莫慌,不……不是洱山的事,是……是我有点私事想要找仙尊询问。”
白苏静静的看着他的神情变化,半晌也轻笑一声:“无瑜你怎么学会无瑾那一惊一乍的毛病,洱山有掌门的,怕什么,再者说现在盛会都结束了吧,还能出什么事。”
萧无瑜狐疑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有些无措的姜淮:“你俩没骗我?真没事?”“真的没事,萧姑娘多虑了,正是在下有……有些私事想要请教。”
“别担心啦快去练你的剑吧,姜公子进屋来等吧,”
萧无瑜半信半疑的被推到一边,看着白苏将姜淮让进屋里,终于放下心来接着回院子练剑。
离了萧无瑜,姜淮的着急也不再隐藏,翘首望着窗户外看寻幽什么时候回来,白苏替他泡了茶水,坐下来笑道:“好了,现在姜公子可以对我这个外人说一说,清风御谈究竟发生了什么。”
姜淮愣了一愣,扭过头来:“白姑娘此言何意?”
“无瑜都能看得出来,我又怎可能会被你骗过去,姜公子直说吧,洱山怎么了?”
“难道你……”那男人猛然站起一脸严峻,警惕的盯着她,白苏毫无遮掩的迎上:“下山前,掌门将众多弟子都遣下了山,并且为护山大阵费尽心思,很明显,他知道这次御谈会不会一帆风顺。”
“……”姜淮犹豫再三,听完她说的话,终于开口:“我怀疑,你们掌门是被人利用了。”“什么?”“方才听你说洛掌门将众多弟子遣下山便想到了……这也是现在众仙家指责洱山与魔界勾结的罪证之一。”
白苏滞住,洱山与魔界勾结?众仙家指责?
姜淮接着说:“我们今早收到了署名是宗主的信笺,清风御谈最后一日,洱山护山大阵被毁,魔族大举入侵,死伤惨重,洛掌门的罪孽被发现意图逃离洱山,被神座仙君阻挡后自杀。”
白苏猛地站起来,不敢置信:“你说什么?洛仙尊……”
“很遗憾,我也相信洛掌门是清白的,但是现在外面众说纷纭,洱山的污点抹不掉了。”
她扒着红木的桌角,不自知已经落下了轻微的甲印,前思后想她抬头问道:“那封信里,是不是还吩咐了你们要稳住我们,在姜宗主回来之前不要让我们离开肆淰?”
“你……你怎么知道?”姜淮脸色白了白,脱口而出后又连忙补充:“确实这样说了,但是我相信洱山和洛掌门,也不会拦着你们离开……其实我来这里就是……”
“我知道,”白苏冷静下来:“若是你有意依照信里说的,便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谢谢你姜公子。”
“所以,我想寻仙师应该有什么法子,说实话,我连洛仙尊是不是真的自杀都不愿相信……”
姜淮话音还没落,便听到虚掩的门口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白苏连忙跑过去打开门,萧无瑜脸色苍白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还没来得及悉数入鞘的乘枫就这样摔在地上。
“白苏……”她呢喃着,眼睛找不到焦点却又明确的看向白苏:“师尊他……师尊他怎么了?”
“无瑜,你听错了,掌门他没事,洱山也没事,你不要多想……”白苏不知道她听进了多少,只能试着瞒一下。
“你胡说!”谁知下一秒,萧无瑜竟然愤怒的攘开她,拿起地上的剑就要冲出院子。
“无瑜!”
心慌意乱脑子里全是洛霁出事的萧无瑜刚跑到院子门口便一头撞上了一身白衣翩然回来的人,寻幽护住她后仰的身子,凝眉抬头看向匆匆追上来的白苏和姜淮,一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姜淮恭敬的行了一揖:“仙尊,”
萧无瑜一见是寻幽,更是哭的稀里哗啦:“小师叔!洱山出什么事了,师尊他……他究竟怎么了?”一向不喜欢这些弟子靠近的寻幽这次竟然也容许了她抱着自己哭哭啼啼泣不成声,看向姜淮:“肆淰……”
“肆淰与洱山修好多年,虽然宗主的信命令我们阻止您和两位姑娘离开,但是晚辈相信洱山,不敢欺瞒阻拦,现下御谈会真相最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