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真的有那么一些真心的温柔。
可是那个重获双腿的女孩远远的站在牛棚外,笑道:
“我还没有完全获得你的腿,怎么能让你死掉?”
少年紧紧攥着雪白的珠子,忍下了泪水。
好在,他瘫倒之后,所有人都去追捧二姑娘,一时间忘记了这么一个小杂种。恨意驱使着他从牛棚爬出来,向着那日落下珠子的树林里爬去。
他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那日心善救了他的人,不想就这么死在牛棚里。
不知爬了多久,从漆黑的夜,到黎明冰冷的露水滴在他的额头上,这才从昏睡中悠悠转醒,睁眼一看,眼前赫然是一双他从未见过的华美的殷红靴子。
“咦,我说为何昨日寻不到另一枚珠子,原来是被你捡了去,这珠子可不能随便捡哦,很重要的。”
颇为幼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靴子的主人蹲下身,想要从他手里拿走那枚珠子,他死死攥着不肯撒手。
“喂,这珠子流落在你们凡人手里是要出大事的,快还给我。”
那个声音有些带着哭腔的急,以为他还没恢复神智,认命的扶起他来,却发现他不同寻常的双腿情况。
“咦?”
少年脑袋发懵,也是瞬间明白——他遇到了。朦胧之中,他只能看清和他一般高矮的红衣少年模糊的影子。
“救……”
“嗯?你说什么?”红衣小少年正皱紧了眉头细细端详他的腿,听到这声呢喃将耳朵凑过去。
“救救……救救我……”
“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阿姊,你快来……快来看看嘛!”
他彻底昏死过去,手中依旧不肯放开那枚珠子。
再次醒来时,他身上破旧的衣服已经焕然一新,连带着脏污也被洗去,前所未有的干净,唯独双腿还是一点知觉都没有。
他惊讶的抬头,一眼撞进了凑上前来查看他情况的红衣小少年,这少年红眸红衣,发如烈火,一看便非寻常人,他身后,立着一位身着雪白霓裳,头戴凤冠的银发女人。
这女人琉璃色眼瞳只是微微一瞥,便已经让他身魂战栗。
这些人,是比祭司还要强大的。
“你……你们,我……”
明明已经见到了他想要找的人,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身子不由自主的将手伸出来,那雪白的珠子滚落在手心。
“你的腿……”
女人扫了眼他手中珠子,终于开了口,“上次见你,还很是康健。”
“我……”少年咬着牙,低下头不知该如何解释。
“阿姊,这是什么术法,我没见过诶,是你教给人族的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少年被这一句话惊得瞪大眼睛看向女子,那人摇摇头:“这是妖魔一族的术法,名‘羸猎’,一般都是妖魔用来食人灵魂的手段,这般用法,孤……我还是第一次见,倒是有趣。”
“可……可以救救我吗?”
他拼命想要抓住这颗救命稻草,那女子也不负他期待,挑眉笑问:“这般用法我未曾见过,你的双腿怕是回不来了。”
少年还没来得及失望,那红衣小孩已经叹出声:“那……就是救不了他了吗?阿姊这么厉害也救不了吗……”
“倒不是救不了。”
女子蹲下来,秀手雪白的看不出血色,覆在他腿上竟然有明显的灼热感。
“想要重获这双腿的感觉吗?”
他拼命点头。
“很疼的,”“我不怕!”
“不是身体的疼。”女人摇摇头,“我要做的,是用方法刺激你的魂魄和脉络,萎缩的腿会因为强烈的痛感以及灵气流通的刺激而恢复,这是疼在魂魄上,是骨子里的疼,你可受得了?”
一旁小孩一听吓得脸色苍白:“阿姊,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她又摇摇头。
“若我没猜错,是有人将你的腿知感与另一人互换了,这种类似于蛊术的惑术,会让你越来越信任他依赖他,一直到‘无论什么事都会为他而做’这种想法根深蒂固。”
少年越听越心凉,毫无疑问,女人说的一切对他后知后觉感觉到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没想到这也是“仙法”所致,而不是他所想的那个女孩在陪他演戏……
一切都是错的。
“可是,这……这是不被允许的吧?!”小孩看向女人,抱怨道。
“我可以,请您一定要…救救我。”
“这不被允许,但是这个遍地妖魔的世界,还有什么不被允许呢。”她回答了小孩的问题,布下防护阵法,便开始聚集灵气替这少年医腿。
“啊!”一开始的剧痛让少年措手不及,一声凄厉的惨叫回荡在树林里,晃而他反应过来,害怕吵来村子里的人,便咬紧牙关憋住。
“我这方法,相当于渡劫的落雷,替你洗了一遍根髓脉络,若是幸运,结束后你就会有修炼的根基,”
“若……若是,不成功……呢……”
“噗嗤,”一旁的人笑了,颇为得意:“这么简单的事,阿姊怎么会失败!”
“若是不成功,也不会再差了,不是吗。”
女人的声音轻缓温润,含着笑意,令人安心,疼着疼着,他又昏了过去。
“阿姊,他……他的头发!”
红衣小孩一惊一乍又喊了出来,只见少年原本乌黑的短发,从发根开始逐渐失去颜色,肉眼可见向发梢延伸。
“啧,的确是个好苗子。”
失去踪迹的少年没有在村子里掀起半分关注,学习所谓仙法的人依旧按时去祭司家中听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民也没人注意到牛棚里少了那个永远蜷缩在角落里的瘦弱身影。一直到入了夜,他才被身上的黏腻不适感难受醒,愣了半天才想起白天的经历,条件反射一般都爬起来,一双眼睛寻找着周围的人影。
终于他感受到了不一样,低头,一直用不上力气萎缩的腿此时健壮有力,甚至全身上下更加清爽通透,而原本乌黑的头发此时已然雪白,他这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