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小姐放心,只要臣家主与我等利益相关目的一致,盟友之间,便不会有猜疑可言。”
臣无怜惊喜的抬头,没看到身边哥哥白了又红的脸色,轻快的笑着福了身子:“多谢白姑娘,多谢师公子!”
师远诘微微挪开目光,僵着身子有些局促,幸在插曲并未持续多久,臣家主好说歹说将妹妹送走,心事重重的加入讨论组。
说来也奇怪,臣无妄自小养在臣家老宅,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日子,继任家主不过五年,谈起人神之争这段历史辛秘却是有始有终。
“家父当年尚且年幼,并未亲身经历覆巢之乱,只记得父亲说那一战六界代价惨重,魔主一脉尽数亡于凰巢,妖王易主冥界避世,玿殷向来以修士众多为优势,大多也葬身沙场。而之后仙神二界开始大肆插手其他四界事宜,当年更是以战争要挟慜帝交出兵权。”
“哦,我听臣祎发过牢骚,愍帝年事已高,又历经覆巢战乱,本是要妥协的,毕竟能谋求神界庇护还能稳坐江山一举双得的美事。”
他嗤笑着,手心虚虚握着精致小巧的茶盏,自顾自接过师远诘的话茬:“可笑的是当年老一辈人都认为妥协是最好,臣祎对明家师家抱有埋怨,因为先帝的皇位,是由明瑭家主与师家主辅佐逼宫而得的。而先帝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收回兵权,与神界谈判彻底破裂。”
“这就是人神之争的缘由,四界皆受制于仙神二界,无非都在观望,等着出头之鸟,我玿殷与之僵持百载,若非明伯父遭小人暗算战死沙场,这天下格局,还不配他仙神二界这般猖狂。”
白苏再次听到明兮父亲的死因,不由得一怔,仿佛她来到这个世上不过昨日之景。
师远诘意识到失言,抿着嘴唇颇为忧虑的看过来,见她并无异色才稍稍安心。
“既知今时会受制于人,为何当年还要……”她没说出口的事座下二人心中了然,自知有愧面面相觑,屋中沉默几许,还是师远诘做了解释:“四百五十年前,帝君与凰王重临長曌,哪儿有人胆敢招惹一番,不过是……百年里帝君寻找凰王残魂的事走露风声,六界这才知道,凰王并未真正重返神位,而是早在回归之初便魂飞魄散了。”
“灵体崩散徒留残魂的神,根本没有自保能力,更何况诛魔之征后,世人对凰王唾骂一片万般忌惮,神界提议征讨凰巢自然水到渠来。”
白苏脊骨绷得僵硬,几次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那些罪孽落在她身上,终究还是得了报应,再多的解释比起死在战争中的生灵也苍白无力,她不反驳。
“呵,年幼时读到诛魔之征这段史记,在下也曾认为凰王乃十恶不赦之罪人,当时家父与我辩驳几句依旧印象深刻,”师远诘一直关注着她的神情举止,知道讨论这些往事对于白苏来说用了莫大勇气,思虑半晌开口安慰道:
“诛魔之征起因被史官载为凰王堕魔嗜生杀所致,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可那一战带来的果……一直众说纷纭。家父与明伯父等诸多富有声望的修士皆认为,若非战时诸神除尽妖邪,凰王堕魔将世间怨气尽数吞噬,魔族不会就此偃旗息鼓退居一隅,長曌哪怕再经数千年也难得六界平和之态。”
“但诛魔之征残杀无辜生灵无数,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臣无妄吊儿郎当的拆了台,被师远诘一眼怨怒的瞪过去。
“你瞪我也没用,毕竟你总不能让普通百姓去理解国师们的见地,在百姓眼里,凰王就是造成他们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如今都成了代代相传的说法。”
“我明白了。”白苏连忙打断二人临时起意的剑拔弩张,对师远诘的维护感激不尽,“史实早已盖棺定论,再怎么辩驳也改不了人心所向,我能理解。有这争论的心思,倒不如想想师伯伯受了何人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