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贵府安恙为先,二少爷去忙吧,不必一直陪同我的。”臣无怜并没有看出管家和师谨义的异样,只觉得自己身为吵闹着要来南晏的客人,断不可给师家添麻烦的,管事明白她的好意,却怕师谨义误会,连忙换了话题:“臣小姐,老仆带您去歇脚的院子吧,您可想不到那院子里成片的扶桑花,那叫一个漂亮。”
他将师谨义拽到身后,挂着笑意哄走臣无怜,临走前压低声音劝说还沉浸在那句话中的二少:“二少爷,臣小姐并无他意,您莫要往心里去,老仆先去安顿好臣小姐,您若有意,不如去找大少爷和夫人。”
师谨义怏怏抬眼,抿紧了嘴唇,又不甘心的扭身离去,临走前憋出几个字:“知道了。”
却说另一边师远诘进了府,一路往后院而去,听闻母亲要亲自前往嵇城探查,急的火急火燎闯入正在议事的书房,里面常家几位舅父和下面家臣齐刷刷扭过头来见到突然闯入的人,面上表情喜忧参半。
常婕见到长子归来,一时不敢置信的怔在书案后,她拍了拍正搀着胳膊阻拦自己出城的二哥,急促呼吸着:“出……出去,”
“三妹?”常庆鸿也没想到师远诘会在这个节点赶回来,听着耳边妹妹似有若无的声音,又凑近了问一遍,常婕已经顾不上别的,挥了挥手:“都……都出去,这件事我自有定夺,诸位静候调令吧。”
常庆鸿叹了口气,道了声:“好,”便随着其他家臣出了屋子,师远诘将看过来的家臣神色一一扫了个遍,等全都离开后唤来侍卫将房门守好,这才走上前托住短短几天已见憔悴的母亲:“母亲,儿子回来迟了,让您受苦。”
常婕看着他与师安徵别无二致的脸,悲拗难忍将他揽入怀中啜泣起来:“远诘……远诘,娘只剩下你了,娘如今只有你了……不要再离开为娘身边,不要再出去了,娘受不住啊……”
“娘……”师远诘伸手反抱住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长吸口气,问出了最伤人心的话:“父亲究竟为何离开,去了哪里,他是从府里离开的,您都知道,对不对?”
常婕揽着儿子的手臂微微收紧,只顾低声抽泣对此问话一言不发。
“娘……钟麓封城您是知道的吧,嵇城滨安出的事我也听说了,内忧外患生死攸关,父亲至少教过我该如何做好分内之事,娘,还有我,信我好吗?”
“父亲是否出事,为何出事,我需要知道内情,我需要找出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他轻拍母亲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直到常婕深思熟虑后,来回几个深呼吸,才终于愿意缓缓吐出实情:“燕泺以钟麓新君的名义,给你父亲下了召令,他要你父亲从西禹官道前去,面见陛下。”
“怎么会,陛下他……,钟麓城一直被鎏昭殿掌控,新君怎么会突然召见父亲?”
母子二人心知肚明那新君是为何人,常婕轻笑:“你能想到的,安徵会想不到?这就是燕泺给你父亲下的套,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可是他去,完全可以走东夏,没必要按照燕泺要求的走西禹,燕家居心叵测,万万不可自投罗网啊!”师远诘想过燕家反水,却没想到竟是父亲将自己送上燕家门任其宰割。
常婕笑儿子思虑还是稚嫩,一下下拢着他垂在肩侧的头发摇摇头:“这就是娘不愿意跟你说这内情的原因啊。”
“你爹他是要拿自己的命,去赌燕家忠君之心。远诘,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以师家臣家微薄之力,搏一个韶殷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