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收拾好准备出门,她吩咐夏荷:“叫人去通知林楚,我在大门处等她。”
夏荷领命要出去。
“对了,再叫上春雨。”林月小声嘟囔:“没有别人的相邀,我们可以自己玩。”
“是,小姐。”
林月信步往大门走,小道上迎面走来一个人--是吴姨娘。看她去的方向,似乎是来找她的。
果然,吴姨娘笑着迎上来:“大小姐去哪啊?”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林月也笑,“去看灯会,吴姨娘哪去?”
“妾身正要去大小姐那,差点错过了,幸好在路上撞见了。”
林月为难道:“吴姨娘有什么事吗?不巧,我约了林楚一起逛灯会,快要开始了,有事不如下次再谈?”
“妾身没什么事,只是想看看大小姐好不好,如今看大小姐要去街上观灯,想必心情是极好的……”
虽然这样说着,吴姨娘仍用眼觑着林月,眼神刺人,好像要看穿她真实的内心。
林月心中了然,原来是听说了“众人皆知”的那件事,看笑话来了。
“吴姨娘说笑了,我有什么好不好呢,每天都是一样的日子罢了。不过今晚的灯会确实让我心情不错。”林月顿了顿,见吴姨娘没打算走,试探地问:“吴姨娘要一起去吗?”
“妾身就不去了,王爷……”
听到前一句就足够了,林月开口辞别:“那我先走了。”
吴姨娘是个脸皮厚的,说到这个份上仍跟着追上来,调笑道:“大小姐之前抗拒这桩婚事,不想依然成了,想想真是天大的缘分……”
林月充耳不闻,继续走。
“要妾身说啊,大小姐之前实在是错怪了妾身,妾身白白被禁足了一个月。”
述委屈来了,林月呼出一口气,“吴姨娘是在怪我,还是在怪父亲。”
“妾身岂敢。只是既然结果都差不多,大小姐当初……做什么呢?”中间几个字吴姨娘囫囵吞下没说出口,但眼神完美表达了出来。
“你是想说装模作样,还是不知好歹?”
“大小姐误会了,妾身可什么都没说。”吴姨娘又语重心长道:“妾身看晋王屡次建功立业,为大小姐高兴,没想到他……不过男子逛花楼是常事,咱们女人做好家里的事就算了,何必多嘴招惹男人厌烦?大小姐和晋王不要因此闹别扭才好。”
“姐姐,吴姨娘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两人已经走到门前,林楚和夏荷春雨早一步到此。
林月看她一眼,“不,吴姨娘说她不去。”
“我看吴姨娘追着姐姐,还以为在求姐姐带上她呢。”林楚笑着对吴姨娘说:“我就说吴姨娘你不会脸皮这么厚,哪有追到门口的呢。吴姨娘可还什么事?”
吴姨娘暗骂小贱蹄子,嘴上殷殷切切道:“没什么事,不过叮嘱几句,不要回来太晚,王爷担心姑娘们的安全。”
“劳吴姨娘关心,我们会早点回来,父亲不用担心。我和姐姐先走了。”林楚有礼有节地行了礼。
林月冲吴姨娘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吴姨娘对上林楚,真是戏上加戏,难怪有人喜欢看戏,作为看戏的林月觉得确实挺好看。
四个人一同出了门。
“姐姐,吴姨娘找你干什么?”
“你之前找我干什么,她就找我干什么。”
林楚:“……”
林楚吃瘪,林月笑了,“你们是不是有点像?”
“我和她?”林楚仿佛受到了侮辱,以至于没维持在外的形象,她语调拉高,差点破音:“哪里像?一点都不像!”
声音一下字尖锐刺耳,夏荷和春雨俱都惊愕地盯着林楚。林月却觉得她这个样子鲜活多了。
林月笑道:“不像就不像。快点走吧。”
林楚不自在地假咳几下,左右偷瞄,还好这里离闹市有段距离,没几个人。她心中懊恼,一边吐槽林月怎么会瞎了眼有这种错觉,一边暗戳戳担心暴露了本性惹人怀疑。
于是去灯会的路上沉默了一路。
天光渐暗,游人渐多,横穿幽州城的玉带河,仿佛因为热闹也奔流得欢快了些。
玉带河是一条东西走向的狭长河流,弯弯曲曲缠绕着幽州城,像包裹美人腰身的玉带,因此得名。
花灯点亮,夤夜闪烁,小贩们不会放过难得的机会,临街搭着小摊叫卖,长街透亮,热闹非凡。
“姐姐,你看这个花灯好看吗?”
林月闻声看去,林楚手指着一个纸扎的兔子花灯,薄纸透出暖光。做工并不精巧,旁边摆着几个同样的花灯,想来是量产之物。
她皱皱眉,“又是兔子。”
林楚探究地瞧她,“姐姐你在说什么,中秋节,兔子模样的灯不是很正常?”
林月:“……正常。你喜欢就买吧。”
她在干什么,说了不要被糟心的事影响心情,她有点气自己。
“姐姐不喜欢吗?”
“不喜欢。”
天色越来越暗,灯火却越来越亮,游人如织,玉带河亮起点点星光,随风顺水轻轻飘荡,似梦如幻,河流便成了点缀了宝石的华丽腰带。
--有人在放河灯。
林楚低呼一声,古代人也挺有情趣的嘛,她拉拉林月的袖子,“姐姐,我们去买河灯来放吧。”
旁边的小贩一听,把花灯放在一旁,机灵推销起摊子上的河灯。
林月挑了一盏,不过手掌大小,轻飘飘地没多少重量。
小贩:“姑娘可要用笔墨?在上面写上愿望,愿望就会实现呢。”
谁信啊,骗三岁小孩还差不多,不过嘛氛围烘托到这了,买个热闹也行,林楚说:“姐姐我们写一个吧。”
林月点头,她也不信,全当凑个热闹。
小贩搓搓手,殷勤笑道:“用笔墨要另加五文钱,一个人。”
林楚被氛围感染的浪漫情思“啪”地断了,一下坠入现实世界。
钱!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