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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失忆(1 / 2)

夜晚降临,暮光沉沉,天边如同染上浓郁青墨。

远处的莲湖水面上停泊着一艘官船,船内歌舞升平,男男女女寻欢作乐,丝竹之音悠扬婉转,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裴宜一身黑衣,悄悄的潜伏在船舱旁,她已事先探好消息,肃州城的知府今夜便宿在这里。

果然不多时,船舱内传来低声窃语。

“那本账本你放在哪里了?”

“放心大人,卑职已藏在衙门牌匾之上,不会有人发现的……”

“……”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获取关键信息后,裴宜决定先去把他们口中的账本取出来看看。

她纵身一跃,轻轻落在一旁的小竹筏上,划向远处租借的画舫。

回到画舫之后,裴荀和沈顾昀等人不知去了哪里,屋里只有四皇子裴苏一人。

裴苏一脸不情愿的说道,“你还活着呢?方才岸边那不知道有什么情况,裴荀领着沈顾昀他们去那边看看去了,让我在这等你,裴荀他真有病,仗着自己比我大竟敢吩咐我办事!我可是贵妃名下的皇子,他不过是一个宫女的儿子……”

他絮絮叨叨的抱怨,话音未落,面前一把剑从裴宜背后刺穿了她的身体。

裴苏惊恐的看着裴宜背后握着一把剑的黑衣人。

黑衣人把剑扔在裴苏面前,轻功跳入水中,消失不见。

裴苏这才回过神来,特么这是要陷害自己!

那些人回来之后看着这一幕,不得怀疑裴宜是自己杀的!

裴苏一不做二不休,趁着沈顾昀等人还未回来,打算将裴宜的身体扔到湖里。

“皇兄,你回来没?”裴晨跑进画舫,笑容凝固在脸上。

扑通!

裴宜的身体被裴苏推入掉进湖里。

裴苏浑身僵硬,转身看向身后的裴晨,忽然有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感觉,“……他不是我杀的,我说我只是想替他洗澡你信么?”

……他有点想把裴晨灭口了。

裴晨身后走来一群人,是沈顾昀、裴荀、池郁等人。

“三皇兄!他杀了二皇兄!他杀了太子殿下!”裴晨仿佛突然会说话似的,大声叫道,神情悲愤。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裴荀嘴角露出的神秘微笑,只有一瞬。

裴荀控诉道:“四皇弟你这是在做什么?竟然谋害太子?”

“我……我没有……”裴苏慌乱不堪。

沈顾昀只听见裴苏杀了裴宜这个声音,刹那间浑身血液冷寂,他神情冷冽,跳入湖中。

“将军!”池郁呼喊道。

但沈顾昀的身影消失在湖水之中。

沈顾昀什么都没想,他只想把裴宜带回来。

*

“……好冷……”冰凉的湖水漫过她的头顶,彻骨的寒冷席卷而来。

水从鼻子和耳朵灌了进来,她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当裴宜再次醒来时,头疼欲裂。

她睁开眼,自己躺在一张雕花鸳鸯榻上,身上盖着牡丹花样的金粉色被褥。床前设两张绣甸矮椅,覆着几套丝织衣裙,银丝屏旁设褆红小几,摆放着琴棋书画,笔墨纸砚,胭脂水粉。

像是女子的闺房。

但裴宜对这屋内全然陌生。

这是哪儿?我是谁?

裴宜心中恐慌,大脑一片空白,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

“哟,姑娘你醒啦?”一位身姿绰约的半老徐娘摇着丝绸团扇慢悠悠地走进屋内。

她状似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裴宜,像是端详着一件货物,待价而沽。

裴宜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裳站在她面前,她有些反感眼前女人的眼神。

“你是谁?”她的声音很久没有说话,有些沙哑。

“我是这丽春院的云妈妈,我救了你,你以后就是这儿的人了,便随其他人叫我云妈就是了。”云妈笑眯眯说道。

裴宜抿嘴没有开口。

云妈伸手去摸裴宜白皙嫩滑的脸颊,被裴宜闪躲过去,她也没有生气,反而用团扇调笑般点了点裴宜,“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真是个绝代佳人,竟也被我遇上了,放心吧,云妈一定好好培养你,成为我们丽春院的第一花魁。”

裴宜并不知道丽春院是什么地方,有些不解。

她从前位居东宫,从未听说过青楼这种地方。

云妈看出她疑惑的神色,以为她是从未接触过青楼的良家女子,便劝解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呢?你且放宽心,我们这的姑娘都过得很好的,还有不少达官贵人会替你们赎身,一旦遇上贵人,便就飞上枝头变凤凰啦!”

“多谢您的救命之恩,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道自己叫什么,请问您是在哪里救的我?”裴宜试图从被救的地方找到蛛丝马迹,寻回自己的身份。

云妈眼珠一转,心头有了主意:“前几日你在街头卖身葬父被我遇见,后来你晕倒在地,我见你甚是可怜,就把你带回来了,没料到你醒来后全都忘光了,哎。”

卖身葬父?裴宜微微蹙眉,她对此完全没有记忆,也没有悲伤和难过。

无论怎样,还是先在这里待着吧,暂且看看情况。

决定好后她便跟云妈商量让她可不可以住在这,她会帮忙干活付房费的。

云妈骗到裴宜后,当然十分高兴,也不会与她计较这一点房费,假装与她说让她平日里给客人端端茶送送水。

干这点小活裴宜自然应允。

*

回到裴宜落水的那天,沈顾昀奋不顾身下意识的跳水去救她,什么都没有找见。

沈顾昀很平静。

他平静地取兵符调兵遣将去寻找裴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平静地把四皇子裴苏抓了起来让人带回京城,问临安帝怎么处置,明面上是问,实则是逼迫,临安帝只好把裴苏贬为庶人关入北巷,也罢,这样活着比让他死了更难受,况且,他自有办法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他平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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