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人活着然后死掉,一切渐渐停止。
水面波动,鼬的身影若影若现,淹没在水里的表情又变成了他死之前的那样,闭着眼睛却笑着看着他。
哥哥,别再丢下我了,好吗?
死亡会磨灭一切爱恨,鼬马上就要从这个让人作呕的世界彻底消失,到时候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宇智波!
再也没有人会因为写轮眼被觊觎而死去,他的哥哥不必充满绝望地屠杀宇智波一族,父亲和母亲也不会死在那个晚上。
他们会慢慢长大,一切都会变好!
他可以和鼬一起加入警务部,每个晚上一起回家。
他可以和鼬躺在被窝里看一个晚上的星空,第二天他的哥哥会叫醒他。
有时候哥哥会做满满一桌的料理,有时候哥哥会点着额头拒绝和他告别。
就算父亲不喜欢他,哥哥和母亲永远都会在他身边。
他不需要为了复仇而强大,不需要为了憎恶而痛苦。
就算一辈子都只是个不开眼的普通人也没有关系,他喜欢这样的平庸,他愿意接受这样的无能。
手上的力度微微松动,美好的期盼伴随着过去的回忆涌入脑海,他突然又不想让鼬消失,他不想一个人在这个丑陋的世界孤独地活着!
是害怕吗?为什么决定斩断羁绊的人会害怕孤独?
佐助,我永远是你的朋友!我会陪着你!
鸣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终末之谷的断臂之痛到现在也让他难以忘怀,可是…他不是鼬啊!再也不会有人像鼬一样那么爱他,又让他充满憎恨!
鼬…我必须活着吗?
砰——
腹部一拳重击,在大脑里混乱流动的查克拉平息,一双手扶住少年即将瘫软的身体,佐助毫无防备地倒在那个重新站起来的人身上。
脖子上的紫青痕迹,那双与月色一致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怜悯,就像那时候的鼬!
不是鼬,也不是鸣人,是宇智波的仇人——日向雏田。
随后所有一切沉入黑暗,白眼少女拖着已经昏厥的宇智波,凭直觉摸索着这片湖水的岸边,磕磕绊绊地往前走。
她看不见了……
从前可以观察一公里之内的所有地方,细致到昆虫,快速捕捉到飞鸟,现在却连湖岸在哪都找不到,这就是报应吗?
将那位昏迷的宇智波拖到岸边,她已经精疲力竭,跪在地上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居然活下来了……
“爸爸,那里好像有人!”
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不知是敌是友,雏田凭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判断对方位置,缓缓移动挡住宇智波的身躯。
脚步声随着踢踏的水声逐渐靠近,华服之上的斑斑血色在流水的冲刷下褪去恐怖,就像是一层被胡乱涂鸦的暗色布料,没人能到想到那样一张脸,那样一个柔弱的少女以及其背后的血腥故事。
“爸爸!是一个奇怪的姐姐和一个奇怪的哥哥!姐姐你是看不见吗?你的眼睛是白色的呀!是神明大人吗?”
扎着高高辫子的小女孩,脸上有两抹可爱的红色,小麦色的健康肌肤,花色的小裙子和一双扎着蝴蝶结迷你木屐,她伸手朝着白眼姐姐挥舞,然后被自己的爸爸制止。
“玲奈,这样很不礼貌哦!”
天真可爱的女儿却总是没心没肺不长记性,要是被妻子看见了,说不定又是一阵絮絮叨叨,抓着可爱的小玲奈放到身后安置,才看向两位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白眼吗?好多年没见过了。
“你们好像受了很重的伤,需要帮助吗?我们就住在附近。”
穿着深灰色和服的男子,胸前垂挂着一串由动物牙齿构成的项链,褐色的中长发被扎成了一个丸子,就像一个浪人武士。
在这个残酷敌对的世界,所有忍者的必修课就是除了自己的队友其他人都必须戒备,就算是雏田这样没用的吊车尾也深知这个世界的危险,摸索着腿部的工具包。
“姐姐,那个哥哥是睡着了吗?这里有很凶很凶的大黑熊,爸爸说很危险,但是小玲奈可以保护你们的!”
小女孩抱着爸爸的腿,探出脑袋,有点骄傲地抬起头,妈妈说了大黑熊是不会吃好孩子的!
孩子?
白眼少女无力地放下双手,最后还是没有动用包里的苦无,脑袋重重地磕在碎石之上,之前是为了守护父亲,现在是为了偿还罪孽。
“请救救我们!”
黑夜白天,虫鸣鸟叫,和煦的阳光透过房间的玻璃投射在卧室,照亮整个空间。
沉睡的美少年睁开他的那双黑色双眸,有些呆滞地看着那片陌生的天花板,一切恍如隔世,茫然、沉重、违和感,被剥离的意志和无法控制的身体。
胸腔随着呼吸起伏,揭开身上那一条一条充满童趣的花色棉被,本能地感受着身体中查克拉的情况。
这里是哪?宇智波?写轮眼?
一切混乱的记忆和感情就像被团在一起的毛线,细细思考,拨开层层迷雾,佐助的头脑逐渐清醒,查克拉也随着意识的运行缓慢恢复积累。
他是宇智波佐助,宇智波一族的最后一人,只为复仇而活。
少年掀开被子,衣服也不是之前的那一套,修长的手指掀开衣角,里面是满满的纱布,有人治好了他的伤,漂亮的眉弓皱起,那双黑曜石般美丽的双眸满满戒备与猜测。
“啊!姐姐张大嘴巴!哈哈果可是小玲奈最喜欢的,是不是甜甜的!”
“嗯。”
“还有这个这个,妈妈做的小饼干!姐姐好吃吗?”
“好吃。”
“姐姐!姐姐!这是从爷爷那里拿来了小鱼干!”
嘎吱嘎吱—
好吵啊!佐助皱了皱眉,之前的疯癫褪去,依旧是那张冷淡的面庞,一张符合宇智波毫无波澜的扑克脸。
扶着床沿起身,身体疲软,腿脚不受控制,这就是过渡使用轮回眼的副作用吗?
被掏空的查克拉,还有之前那混沌失控的精神状态,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