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密密麻麻的病症记录头晕眼花,不由感叹。
这是奔着当神医去的吧?说起来他治病一直免费,多亏了他,我们在这一片的声望很高,别人很尊敬他,连带着我也受到了不少照顾,买东西都是最低价。
他很受欢迎,如果想走,去更富贵的家里做幕僚,医师,也没人不欢迎。
“还不够……”
“嗯?”我歪歪头,有点疑惑。
他说,“我还是没找出你说的那种靠近别人就会心跳加快的病症。”
居然……放到了心上。
望着他朴实纯质的脸庞,我心里痒痒,“你知道暴露疗法吗?”
我朝他那边挪了挪,“就是说一个人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是要面对什么……”
“这种方法,也许我们可以接近,只要你同意……”
这样就可以了吧?伪装成非常可怜的样子,反正也没什么不对,他那么善良,一定会答应的。
他赤红色的眼眸坦诚,没有一丝阴霾,如我所料地说,“好。”
他抬起手来,怎么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让我的良心都隐隐作痛了。
真是沦丧啊!只有被恶魔蛊惑了才会说出这样可耻的话,诱惑对欲望一无所知的人。
我后悔了,往后仰了仰干笑,“哈哈,开玩笑的啦,还是别勉强了。”
紧接着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我去吃饭了。”
灰溜溜跑掉的我并不知道,他在我背后望着自己抬起的手,轻声说道,“可是,没有勉强……”
·
下午我们去拜访了周围的邻居,今天是个不大不小的节日,送花送祝福也算合理,我们也接受了回礼。
只有来到友田太太家,她语出惊人,“你们的事成了?”
什么事成了,成了什么事?
别瞎说啊!
……
当我解释来意,她若有若无地瞄了继国缘一一眼,神情是我看不懂的微妙。
趁他去培土种花的时候。
日常聊天中,
“咳。”友田太太战术性轻咳,“眼看着缘一已经是结婚的好年龄了,这孩子是百里也难挑一的,不得不说,惠,你可真会捡,这样性格好,样子俏,还勤劳能干,绝对会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男人,也不知道会便宜哪家……”
这写到脸上的明示。
话说这些话好耳熟,两年前曾听过的,不是用来形容我的吗?
我战略性喝水。
望着茶杯里晃荡的脸,不是妄自菲薄,客观说,我是真不觉得自己这张脸能有什么魅力去吸引别人。
我的手一点也不纤细柔美,我的皮肤也很粗糙,至于五官,倒是还算清秀。
但和真正的美人相比实在差太多了。
也只有友田太太会那样夸奖我。
……
“总之,他不会喜欢我的。”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友田太太疑问。
理由太多了,我懒得向她一一解释,只得保持沉默?
“不过,看他模样估计是贵族人家的孩子。”她沉思后试探地问,“据说贵族家中从小就会给孩子结亲,你是知道他有青梅竹马从小定亲的妻子才这么说的吗?”
“怎么可能……”我举杯,嘴里说着,突然动作一僵。
《青梅竹马》《从小定亲》
啪叽一声,茶杯从我手上滑落了下去。
“好像,还真有。”我失神地说。
我终于想起继国缘一为什么会加入鬼杀队了!
不就是因为他妻子死在恶鬼手里,家破人亡才去的吗?也只有这个理由了吧?怎么现在才想到!
“这样啊……不过奇怪,为什么我没听那孩子提起过,以他的秉性,应该不至于隐瞒……”
友田太太接下来的话我已经左耳进右耳出了,脑子里面嗡嗡作响。
接下来我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结束了对话。
等憋了一肚子话回家,才转身问,“你有结婚?”
他表情有一瞬间地微怔,立刻摇头,“没有。”
我这才发现自己也许问了个蠢问题,他要是结了婚,怎么可能还和我住!
那就是说……
他还没有喜欢的人,我心里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
那她在哪里?什么时候出现?
紧接着我就皱起眉头来……要不要告诉他呢?那不是变成了诅咒吗?
现在一切问题的根源是,他有喜欢的,并有和其结婚打算的人选了吗?
于是,我的心又往上提了提,有点紧张地问,“那,缘一有青梅竹马的对象吗?或者未婚妻什么的?很想和谁结婚过日子的人?”
在问出这些话的时候,我有点顾头不顾尾的急切,各种情绪在胸口膨胀,说不清到底都有哪些。
“没有未婚妻。”
没有?
“这真是太好了!”
他定定地望着我。
我这才发现话好像有点歧义。
“因为担心……”我小声,游移视线。
只是单纯担心他糟糕的未来而已……
没有我还有机会,他还可以继续和我生活以及我能不能乘虚而入诸如此类的想法。
绝对没有!
他用慢吞吞地语调说,“最后一种有。”
“……有想结婚的人。”
他还特意强调了!
我顿时如遭雷劈,
是之前得了天花的女孩?还是服饰店老板的女孩,或者那个有空就假借买东西名义来看他的小镇贵族少女?
我早就注意到了!
是吧!就是这个!那……还真是个样貌打扮都俏皮可爱到让人生不出半点嫉妒之心的家伙。
合理了。
我强忍酸涩,哀叹自己的命运就像不远处花瓶里那枯萎的花,都快死了还要被光彩照人的家伙按着头摩擦。
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