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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水镇来人(2 / 3)

“我可以垫后,让你有时间逃跑。”杨晓聪很自然就这么说了,自己都愣了愣。

槐花看过来的眼神很复杂,“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

“我,我也不知道。”杨晓聪的心里有点别扭,粗鲁地吼了句,“你不是说认我当义兄吗?!兄长当然得保护妹妹了!”

“哦~!你在乎亲情。明白!”槐花伸手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我说认你当义兄是认真的。”

“你有五个哥呢。”杨晓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眼睛发涩,赶紧把头扭到一边。

“每个哥都不一样。每个都独一无二,不可或缺。大哥长得像爹,脾气也像爹,厚道着呢;二哥优雅,有小洁癖;三哥乐天,不知愁;四哥最疼我,好吃的全藏起来给我留着;五哥最听我的话。而你呢,长得最像我。都不一样,怎么比?”

杨晓聪并不是跟王家五兄弟争什么,被槐花这么正经地一解释,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

进山后,槐花一边采药一边教杨晓聪,治什么病,怎么鉴别。看到野鸡、兔子或好看的小鸟,槐花就扔下药篓,拿着弓箭去追。

快中午时,两人来到了一处陡立的山崖前。一伙穿着古怪的人正在那里祭拜。周围围着的像侍卫,都带着武器。中间有个穿披风的人,跪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另一个头戴锦帽的人,弯腰去拉。另有十几个穿天策军服的士兵,站在不远处,机警地打量着周围。

杨晓聪没看出危险来。他想靠近点去看,还没抬腿呢,被槐花一把拉住,使劲往后拖。

“快走,别让他们看见。”

槐花说话压着嗓子,透着说不清的紧张。

杨晓聪被她吓住了,急忙跟着她跑离了那处山崖。

“怎么回事啊?他们是坏人吗?”

“不知道。”

“那你跑什么?”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听说过这句话吗?”槐花的脸上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

“拉倒吧。我买马就是去外族那儿买的,他们还请我白吃白喝一顿大肉呢。外族人也有好人。”

槐花笑起来,“对,你的这个看法很正确,继续保持。”

杨晓聪有些气结,“你刚才在耍我?还是胡闹?”

“没有没有,我以前得罪过那些人,怕他们找我算账。”槐花前后瞧瞧,拉着他往密林里走,“那些人应该是婳国人。你以后见着婳国人,千万不要说认识我。”

“你得罪了一国的人哪?!”杨晓聪心里一咯噔,脑袋晕眩了一会。

“嗯,对啊,你怕啦?”

杨晓聪很想说不怕,可是嘴唇哆嗦着,愣是说不出来,“你你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招惹了婳国女王吗?”

槐花扑哧喷笑出来,“你干嘛怕成这样?”她笑得抱肚子,“这里是天策,婳国人在这里能干什么?”

“笑!有什么好笑的!”杨晓聪确认自己被耍了,心里的火噌噌往外冒,“就算婳国人杀了你,天策也不会为了你跟婳国动武!”

“嗯,说得很对。小哥很有眼光。”槐花憋着笑,一本正经地伸手过来,又想拍肩膀,被他粗鲁地挡掉。

他走到一棵枯树前,抱着肩膀坐下,生气地瞪她。

槐花笑笑,也坐到枯树上,解下背着的弓箭,松开衣领,抽出一个被布缠着的项圈样的东西出来。

她解开布条,果然露出一个项圈来。项圈的材质比较特殊,泛着冷硬流动的光,像金属,却是柔韧的。项圈底下挂着一块同材质的牌子,上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细看又分割成细小的方块。

槐花先拿着项圈又揉又掰,后来拿着剑去划拉,剑刃都被划拉平了,项圈却毫无影响。

她头上冒了汗,看向杨晓聪的眼神满是惊慌,“这东西竟然弄不断!早知道它不容易弄断,我小时候就应该把它摘下来!”

“干嘛摘下来?”杨晓聪拿着项圈试了试,连槐花的下巴都通过不了,“摘不下来,也弄不断,你就带着呗。记着,不要吃太胖,免得勒死你自己。”

“啊——”槐花大叫一声,仰过身去,躺在枯叶和泥土上,直愣愣地盯着天空,脸色变得不大好看了。

“你怎么了?”杨晓聪觉得她的沉默很异常,“这项圈来历不明?你什么时候偷的?不会是偷了婳国人的吧?”

“你简直太聪明了,一猜就猜中了。”

槐花的神情一点都不像撒谎。

杨晓聪笑了,“怪不得你害怕,那伙人就是来找你要项圈的。摘不下来,又割不断,怎么办呢?只好把你的头砍下来。谁让你不学好,偷人家东西。”

槐花一个打挺坐起来,说:“用火烧怎么样?”

“怎么烧?燎了你的头发,或烫了你的脖子怎么办?”

“不管了,先试试再说。”

槐花收拢了一堆枯树枝,点了火,把短剑放火里烧红。她自己歪着脖子,让杨晓聪拿剑烫项圈。

项圈离脖子很近,他拿剑的手哆哆嗦嗦,始终找不到适合下手的方位。

“哎呀,真麻烦。”槐花脱下鞋子,递给他,“塞到项圈里,垫着。”

“你不嫌鞋臭啊。”杨晓聪嘟哝一声,塞到项圈与脖子的缝隙中,烧红了短剑继续烫。

他又是烫,又是划,累得手臂酸麻,直到短剑报废,项圈依然毫发无伤。

“天呀,实在没办法了。”他扔下半截短剑,甩着手腕,一看天都快黑了。

槐花歪着脖子,还保持着一个姿势。

杨晓聪看她只有眼珠在动,笑起来,“脖子动不了了?活该!”

他笑着上前给她揉脖子,揉肩膀,捶背,折腾了好一会,才把她的脖子扳正。

槐花长长叹口气,“我终于知道抓不住时机,是多么让人后悔的事了。能摘的时候,我为什么就没摘呢?!”

“小孩的头没小多少,恐怕你小时候也摘不下来。谁给你戴上去的?王庄主?”

槐花可怜巴巴地看向他,“别管谁给我戴的了。这个圈对我来说,是祸不是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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