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
野猫野狗的说法又激怒了曹连硕。他狠瞪槐花一眼,很想抬脚把她踢水里去,最后还是忍住怒气,说:“还请神医到曹家庄小住,给家人瞧瞧病。”
“好说。”槐花答应得挺爽快,只是眼里的顽皮让曹连硕的心又不踏实起来。道听途说的一些故事,让他对眼前的小姑娘始终心怀戒心。
曹家庄的人听说神医到访,男男女女挤了一院子过来看热闹。会客大堂里是主人们,院子里站着的是仆从佣妇们,像看稀世珍宝一样,边看边指指点点。杨晓聪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阵仗,眉头皱成一团,满脸地不悦。曹连硕低着头,扒拉着衣缝,进入了无我之境。
槐花神情挺自在,笑眯眯地应付着大家的询问,不急不恼,出奇地耐心。曹连硕的爹,一个六十几岁胖乎乎的老头,黑得流油,不相信槐花,一直考问她:“传闻你割了一个男子的肠子,治好了他的肠痈?肠子都被你割了,人还能活吗?”
“能活。活得好着呢。”她一边答,一边在自己的衣带上打了个结。
“得了红眼病,针灸哪个穴位可以治好?”
“据我所知,针灸穴位治不好红眼病。”又打了个结。
“胡说!我得了红眼病,薛瘸子用银针扎了小指上的少冲穴,我就好了。”
“啊~~~?这么神奇。”没打结。
“小神医啊,你年龄这么小,真的会看病?”曹家大嫂插进来一句。
“真的会看病。而且医术比普通大夫好。”又打了个结。
“哎呦,真的假的?那你看看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槐花瞥她一眼,“年龄到了更年期。失眠多梦,焦躁,潮热,心慌——大概是少不了的。”又打一个结。
曹大嫂的脸涨红了,眼神透出一股渴望来。还没等她又张嘴,下首的一个中年男子又问:“敢问神医,头风当如何根治?我经常头晕头疼,看了不少大夫,吃了不少汤药,都不能根治。”
槐花看向曹连硕,“曹七~公子,这位头风的治疗,可使用你无偿的权利?”
曹连硕抬起头,看看下首的远亲,犹豫了一下,说:“我替他付诊费。”
“好。咨询费请你一并付了吧。咨询太多,你那一次无偿诊病的权利不够支付。”
槐花拿起衣带上的结,一二三四数了起来,“算个整数,你给我一百两银子就行了。”好像曹家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七嘴八舌的人忽然安静下来,脸上露出不信不满不服不屑等神色,甚至有人哼出了声。
曹连硕吃了一惊,“这么贵?”
“不贵。我的要价是和病人的身家相符的,换作普通人,我可能连一文钱也不收。曹家配得上一百两。”
曹老爹冷下脸来,语含讥诮:“曹家的确家大业大,养几个乞丐没关系,给了骗子钱可就笑掉大牙了。老七,送客!以后不要往家里领不三不四的人。什么玩意啊,就称神医?!我还神仙呢!”
杨晓聪‘腾’站起来,被槐花一把拉住。曹连硕急忙走到曹老爹面前,俯下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曹老爹半信半疑,打量槐花几眼,站起身走了。众人见主人这样,也都做了鸟兽散,走时嘴里咕哝着不少难听的话。
曹连硕无力地看着槐花,“王小神医!你到底是何意?在下得罪你了?!”
杨晓聪气乎乎地回了一句:“曹家在江湖上也算有名号的,就是这么待客的?!无礼至极!我们兄妹是街上耍把式的?!看猴戏一样!不是我妹拦着,我早不给你家面子了!”
槐花坐在原地,舒服地窝在椅子里,翘着二郎腿,笑眯眯地说:“年龄这么小,声称是神医,不是骗子是什么?不相信乃是人之常情,说明曹家人都不傻。”
“你还替别人说话?!行,你豁达,你洒脱,你大度。现在人家都赶人了,你不能赖着不走吧?”
曹连硕急忙止住杨晓聪,“都是在下的错,是曹家人不懂礼节。既然是我请你们来的,一定得做好这个东。我让下人把客房收拾出来,住两日再走不迟。还请两位务必给在下一个面子。”虽然他没见识到槐花的医术,但见识了槐花两人的身手。凭那样的武艺,用不着做骗子。除非~~那些强盗是他们请来演戏的。那就更不能放两人走了,怎么着也得让两人把戏演完。
“那就走吧。”槐花站起来,扯了扯衣服上的褶子,“我正想看看曹家的大园子呢。听说你们把邻居们都赶走,专门请了京城里的大师给你们建园子。所以,我一定得看看。”
“神医,这边请。”曹连硕殷勤地带着两人穿门过宅,进了新修才一年的园子,热情地介绍着每块石每株花的来历、寓意等等。
杨晓聪纳闷于曹连硕的态度,不时地皱眉打量他,眼里的不耐越来越重。槐花却兴味盎然,配合着曹连硕连连赞叹。
看完园子,杨晓聪再也忍耐不住,说:“槐花,我们到外边找家客栈休息。这里,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说着,他挑衅地看一眼曹连硕,等着他冒火后吵一架。
“这——,这话如何说得。在下怠慢了杨公子?”
“哼~!”杨晓聪还真说不出他哪里不对,但心里就是别扭。曹老爹虽然态度不好,但曹连硕本人没做出什么不敬的行为来。可是,他在码头上一个样,在曹家庄又是一个样,怎么讲?一个人的表现,前后不一,说明什么?杨晓聪心里不踏实,只想带着槐花赶紧走。
曹连硕说:“这样吧,在我家住一晚,明早再走。现在天色不早,让两位摸黑找住处,在下于心有愧啊。”
也不知槐花心里想什么,她似笑非笑地点点头,说:“全听曹公子安排。”
杨晓聪趁曹连硕不注意时,偷偷问槐花:“你到底想干什么?曹家上下都不相信我们。你看不出来吗?”
“嘘~,小点声。”但是她的声音并不小,足以让曹连硕听到,“人家都说我们是骗子了,不骗点吃喝,怎么对得起自己?”
杨晓聪无语望苍天,心里想怎么吃得下?气都气饱了。
曹连硕听到这里也有点苦笑,若真的说槐花是骗子,他都不敢相信了。胆子肥、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