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亚男走得快,张冠玉的军队已经渡过了赤水,张亚男凌晨便到达了廊北驻军之地。虽报了说是张冠玉的妹妹,也不曾多受尊敬,就可见为何行军如此之慢,想来是张冠玉还不受他们认可,仍然人心涣散着。
“亚亚,你怎么来了?怎么来的?你头上怎么回事?京中难道出什么事了?”张冠玉听闻张亚男来了,虽然疑惑但还是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兄长,带我去帐里再说吧。”张亚男看了看周围打量的目光说:
“也行,说着就把在张亚男也拉上了马。”
“这些将士好似并不太听你的话。”张亚男在马背上观察着,一边低声给张冠玉说;
到了帐篷周围,兵士才尊敬起来。
入了帐,张冠玉便又急急问道“亚亚,怎么回事?”
“京中是安全的,我逃出来是因为丞相,三王爷,贵妃娘娘都不可信,我没有办法只能依靠自己出来找你,有一重要的事情要同你讲,你且先稳定稳定,不要出声,不要惊讶。”
“好,你说,我的帐外都是我的人,可以说话。”
张亚男把手中的箱子放到桌上,又往张冠玉的方向递了递,说:“兄长,这里面是陈武的人头,是他叫我带来给你做军旗,助你在军中树立威严的。”
张冠玉惊讶的打开,张亚男转身回避了,张冠玉见状又合了起来,等着张亚男的解释。
“父亲是被五王爷陷害的,不是太子,五王爷是借父亲的死,推动着太子反叛。陈武是五王爷的人,他同太子一起助力陈武离了廊北的心,让太子觉得廊北可反,又一起助力陈武做了北狄首领的心腹,劝说西陵县丞一起谋反。而这些太子都觉得是自己做的,是陈武为自己做的,其实都是五王爷帮忙一起做到的,为的就是要太子觉得自己时机到了,便起兵造反了。丞相看似维护正统,但其实从把你送来廊北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选择,做了五王爷的臣子,而不是太子甚至圣上的臣子,只是他隐藏太深,除了这一件事,他看似事事都是为了圣上的。三王爷更是早早的已经同贵妃娘娘一起谋划了,他们送宁安去南蛮和亲,看似因为张家,其实是把宁安公主送到南蛮,稳住南蛮,甚至还意外的得了一好处,宁安得了南蛮敬重,提前说服廊南在京都被围之时出兵援救。”
“你是说我在给仇人做刀?”
“不是仇人,是未来的天子,未来的世道。如今,太子必败,丞相站了位,王家也跟了丞相,太子和皇后派到了,这大萧看似是圣上的天下,实则已经是五王爷的天下了,张家不能同天下做仇人,不能同世道做仇人,不能同万千子民做仇人。所以,张家没有仇人,张家军被坑杀就是怪父亲贪功冒进,神垕山失守,北狄西夷深入,西陵失守,陵中被困,湖西迫降这些都只能是因为父亲假传圣旨,指挥失当。”
“你放屁,你怎么敢?他们怎么敢?父亲戍守边疆半生,甚至因此无法陪伴我们,张家子嗣凋零,这些,他们怎么敢.......”张冠玉激动的吼道:
张亚男赶紧起身拉住张冠玉,“哥哥,小声些,隔墙有耳。”
张冠玉稳定了一下,兄妹二人悄声的红着眼眶掉着眼泪,张亚男又继续说:“兄长可是想起兵反了五王爷?那大萧就是北狄西夷的天下,大萧的子民将再不成人。”
“那我也不能.....。”
“兄长可是想弃甲而走,至少不做杀害父亲之人的利刃,那样,北狄西夷必可一路侵扰廊西廊南州府逃回神垕山,大萧没有了父亲,没有了张家军,要多久才能等到下一个父亲,下一个张家军,此后十几年,甚至几百年,大萧边境的子民都将不得安生,大萧还会死多少将士?还会有多少个你,多少个我,多少个陈武?”
“他们是在逼我,我如何能做那踩着父亲,踩着张家军五千英魂上位的人。那样我还是人吗?我做不到,....。”张冠玉气愤的背过身去,不想听张亚男说话。
“兄长,我知你为难,你可想过,若是父亲还活着,以自己一身荣辱和性命换大萧几百年安宁,你觉得父亲会不愿吗?大萧边境的百姓是父亲护了半辈子的另一个孩子,我们应当替父亲照顾好。”张冠玉还是不说话。
张亚男只好上前一步,逼迫着张冠玉说:“我知你为难,可这事实在不能拖,拖一天,廊南的百姓就多受一天战乱。你转头看看陈武,他遭受的想必你在廊北军中也听说了,因而就算出了赤地你也做扮着丑,你再看他如今要被祭了做军旗,他也甘愿,父亲又怎么可能不愿?你我又怎么能这般放不下?”
见张冠玉似有松动,又继续说:“再说,妹妹应了陈武一诺,要护住他所爱之人北狄首领的全尸,要替他把对北狄首领的爱宣之于口,要他二人黄泉之下见了面是亲爱的,不是仇视的。”
张冠玉突然转身,看了看装着陈武头颅的箱子,又看了看张亚男,像是在接受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实。
几个呼吸后,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跪坐在地上,直视着装着陈武头颅的箱子说:“其实入了廊北军中,我就有怀疑,陈武所作所为虽然凶狠,甚而后面叛出了廊北军队,成了北狄军师后,也只是派人歼灭了他所在的第一支队伍,杀了一千余人,可若是按陈武对廊北部署的了解,他当时大可直接攻入廊北,至少能得五个县地。可他却只是在军中游说,让廊北军队不愿援助父亲。过了赤水河,得了廊中和廊南的消息,便更是觉得,这招瓮中捉鳖来的有些太过容易了,太子忍辱负重多年,一朝反了,不至于如此容易就被端了。”
“算了,在学堂里,天天受了他的夸赞,如今又怎么能不如他呢?”张冠玉用手摸了摸了装着陈武头颅的箱子,好像真的在摸那个曾经小心翼翼的老实巴交的陈武。
“这辈子受了你的恩,下辈子做你兄弟,还给你。”张冠玉起身说:
张亚男见兄长下定了决心,也突然感慨,心想,陈武说得对啊!自己怎么能不信自己兄长呢?平白的想那么多,自己的兄长可是一军之将,甚而或将成为一军之帅的人啊:“他说他要做我的手帕交,怕是做不了你兄弟。”张亚男悠悠的说。
张冠玉一愣,转而大声笑道:“好,做你的手帕交,那到时候我也同他哪位北狄将军争他一争,让他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