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城的早晨雾蒙蒙,司晚昏昏沉沉地走着,脑袋很重,整个人轻飘飘的。她现在巴不得立刻飞到教室,然后趴下,沉沉地睡去。
司晚快步到达,看着手表,还有十分钟才上早读,于是放心地枕着手臂,睡着了。
路恣诩一进教室,看到的就是女孩安静的睡颜,侧脸被挤地肉嘟嘟的,嘴唇微嘟,伴着一点点呼吸声,可爱极了。
路恣诩实在忍不住,拿出手机对着这张可爱的脸拍了几张照片,还得寸进尺比个耶拍了张合照,司晚皱了皱眉,路恣诩以为司晚要醒了,立刻将手机揣进书包里,可司晚并没有睁眼,反而睡得更香。
路恣诩抚了抚胸口,然后轻轻叫了司晚几声,见她没反应,便想伸手去捏捏,可上课铃不合时宜地响了。
司晚虽然睡得香,但脑子里一直有根弦绷着,铃声一响,弦便立刻断掉,将司晚弹回现实。司晚一个惊醒,弹起坐直,眼睛睁地大大的,拿出黄玉荣昨天给的状元错题本,一本正经背了起来。
路恣诩疑惑,别人都背高考必背古诗文,化学物理公式什么的,这人居然背错题。路恣诩打断司晚:“你背啥呢,这么上头。”
司晚本不愿理他,但想到他死缠烂打的不放弃精神,还是耐心地吐了两个字:“错题。”然后接着背。
路恣诩好奇,靠近瞄了眼,“这不是你的错题本啊,谁的啊?”
“别人的,好了好了,别打扰我了。”司晚说着。
路恣诩:“……”
今天一整天司晚都没接过路恣诩的茬,一直忙碌地背题刷题,黄玉荣给的练习册实在是有点厚,司晚一直没停过笔,见她那么认真,路恣诩也没有打扰。老师讲重点的时候抬头听一下,其余时候就安安静静趴在旁边睡觉。
最后一节课,彭大海宣布了运动会的准备工作,一瞬间,全班沸腾。彭大海见这些孩子终于放松了点,欣慰地笑着,“好了好了,体育委员统计一下各项目的参赛人员,然后填好单子报给我啊。”说着将统计单递给体委。彭大海是个佛系无比的班主任,带的又是重点班,这些孩子什么状态他都了解,所以很放心,将这一节课都交给他们造了。彭大海就坐在讲台上,看着大家积极报着自己想参加的项目,惬意地喝着保温杯里的水,还时不时插话,“大家都积极地报名啊,高三放松的机会可不多哦,这次过了就只有明年的艺术节了哈。”
“知道了,大海!”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
“1500米女生还差一个人!谁来?”体委大声询问。
没人回答。
“有没有人?这些项目一定要报满的,没人的话那我抽签了啊。”
还是没人应答,但没人反驳这个提议,于是紧急编号,抽签,最后抽到了司晚。
听到结果的人都起哄,司晚沉浸式背题,根本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在她过去的人生里,运动会几乎和她不沾边,所以她完全不理会。
可是这次恰恰不按常理出牌,偏偏抽中了她。路恣诩提醒司晚发生了什么,司晚知道后立刻摇头,“不行的,我不行的。”
“哎呀司晚,没事的,只要慢慢跑就行了,重在参与嘛。”体委劝她。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司晚脸立马红的跟番茄似的,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她只能求助身边的路恣诩,可是路恣诩正要开口,体委就将话堵死了,“哎呀,就这么定了,反正是抽出来的,司晚你也不好反悔的,这个方法全班都默认了的,抽到你,你也就只有抱怨上天了。”
司晚:“……”
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司晚只好悻悻点头。
这时彭大海开腔了:“对嘛,司晚同学就该多参加这些活动,名不名次的不重要,重在参与,快乐第一啊。”
放学路上,司晚一直闷闷不乐,路恣诩安分了一整天,现在实在憋不住了。抓住司晚书包,迫使司晚停下脚步,“干嘛?”司晚有气无力地问。
“你到底怎么了?因为刚刚的事不高兴了?”路恣诩问。
司晚不避讳他,回答道:“有一点吧,但更多的是考试没考好。”
“你已经很好了。”路恣诩安慰道。
“可是还不够啊,不够,完全不够。”司晚声音带着点颤抖。语罢,又埋下头。
“司晚,你抬头,看着我。”
司晚不理。
“司晚!抬头。”路恣诩温柔地在她耳边说着。
司晚在路恣诩好几次重复下,终于抬起头,抬眼便对上他的眸,如此明亮,清澈,温柔。
“你很认真,很努力,你很棒,很好。一次考试而已,代表不了什么,嗯?”路恣诩轻声说。
司晚鼻尖传来一股酸涩,想起昨夜,想起曾经,这是第一个如此真挚,如此坚定肯定她的人。“真的吗?”
“真的,司晚,在我心中,你就是最棒的。”路恣诩回答。
“可……可我拿不到第一。”无法超过你。司晚语气带着忧伤。
路恣诩太阳穴突然跳了一下,仿佛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她背负着什么东西,这东西太沉重了,压的她喘不过气。
“会的,一定会的,上天一定不会辜负辛苦耕耘的人。”路恣诩语气坚定。
此时,司晚一句话也说不出,但也未移开眼,两人对视,司晚控制不住,贪婪的感受他强大的力量。
接下来几天司晚都彻夜不眠地学习,白天在学校里顶着黑眼圈接着奋斗。
郁新然看到司晚走路都在背题,吃饭也不停歇,简直不要太心疼,忍不住问:“晚晚,这……不会又是你妈布置的吧?”
路恣诩本来和程放聊着游戏,听到郁新然的话,不禁皱眉,“又?”
司晚掀了掀眼皮,又放下,接着背。
等司晚走远一些,郁新然这才接着说:“你还不知道吧,晚晚她妈简直堪称魔鬼。”
“?”程放俨然来了兴趣。
郁新然看了司晚一眼,又看向路恣诩和程放:“嗯,你们以为晚晚天天那么努力是为了什么,仅仅为了博母一笑而已。”
程放耐不住性子细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