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仪带着灵湘拜别。
唉……,计划赶不上变化呐!宁子仪仰天默泪。
就在与祭酒见面之前,她还在盘算着如何避开祭酒顺利结业,结果短短一炷香时间,她不仅没避开祭酒还得罪了他,以后的路可怎么走啊!
灵湘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带路,一边回想一边懊恼,说实话之前她在春华楼见过小姐行礼,当时精神高度紧张,没顾得上提醒,后来沉冤得雪一时兴奋忘了询问,这次被祭酒直接指出,又在时寻少爷面前跌了脸,她该怎么跟小姐解释呀!
就这样,两人怀着不同的心思,走进女学后院。
宁子仪第一次见古代宿舍,这与她想象中的并不一样,宽阔的院落,敞亮无比,她的屋子有两个单间,房门相对而立,中间还有一个蛮大的厅堂,这里住四个人都没有问题。
想起之前进来时,连一个人都没有,她不由又向灵湘套起了话。
据灵湘所说,当初平阳长公主与朝臣据理力争,在众多反对声音中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迅速拿下郊外这片土地,再配合上她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等大家反应过来时女学所收购的房产面积已比肩国子监。
又因为,这世间能供女子上学的家庭本就不多,女学生源少,这就造成了,人少房多。于是,平阳长公主大手一挥,直接给每个来女学学习的人分了一间,不像国子监两人一间,二十年过去从未改变。
按理来说,一院三屋子,一屋两间,宁子仪怎么也该有五个同院同窗,但因为她是留级生,同年级的伙伴离开,新来的学生又有足够的房源可选择没必要和一个留级生挤在一个院子,所以她成为了全女学拥有最大宿舍的幸运儿。
灵湘放下行李,殷勤地凑到宁子仪身边问:“小姐,早饭您是要在屋里吃还是去饭堂。”
灵湘不说宁子仪还不觉得饿,现下确确实实有些饥饿感,“在屋里吧。”不过也不急,她叫住正打算往外走的灵湘,“先不急,你先过来,给我行个礼,我看看女子怎么行礼,在学院待久了都忘了这礼怎么行的了。”
该来的总会来,幸好小姐没有计较她不提醒之过。灵湘老老实实行了个礼,边行还边对她讲解。
宁子仪学的很快,她之前做的虽怪,但也大差不差,纠正一下姿势和手势就好了。
女学与国子监一样,有明确的放假规定,旬假后第一天的早课被安排在巳时。
宁子仪吃过灵湘从食堂打来的早饭,又问了灵湘今天的课程以及同窗们的信息。
看准备的差不多了,灵湘接过宁子仪手里的书环抱于胸,提醒道:“小姐,早课要开始了,咱们去学堂吧?”
手中的书被抽走,宁子仪无奈地看着灵湘抱起的那一沓课本,“灵湘,你不必如此,拿这点东西,我还是可以的。”
灵湘不依,“那不成,小姐昨天受惊受累,今天连床都差点起不来,坐在马车上又是一脸疲倦,我瞧着都心疼的紧。”
宁子仪没想到灵湘观察如此细微,看她的目光不由柔和了许多,“行吧,依你。”
走在去学堂的路上,宁子仪蓦地想起灵湘之前提到过的王娘子,方才灵湘好像没有提到她,以防万一宁子仪又问:“灵湘,你对王娘子有什么看法。”
“啊!”不是已经翻篇了吗?怎么又说到王娘子了?
言多必失,灵湘怕多说会扫了宁子仪的好心情,挑挑拣拣说了些。
“其实王小姐刚来京城时对小姐很好,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变了,再也不来将军府了,见到小姐也是避着,后来到了女学,再见就是这副动不动找茬的模样了。”灵湘摊手,“小姐问我对她有什么看法,我的看法就是她娇纵跋扈无理取闹。”
好吧,看来王娘子在灵湘心中的印象确实不好,宁子仪又问:“那我俩闹了这么多矛盾,你觉得解开心结最好的方法是?”
说到这,灵湘仿佛被注入灵魂,她挺直腰杆,头高高扬起,属于将军府的气质油然而生,“那当然是,小姐单方面用拳头武力压制啦。”
宁子仪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亏她还想从灵湘这儿取取经,看怎么妥善处理和王娘子之间的矛盾,能化干戈为玉帛就化了。
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
七拐八拐走过几个院子,路上的人渐渐变多,宁子仪从她们身边走过,在灵湘的引领下,宁子仪精准地坐入自己的位置。
任务完成,灵湘退至门外,跑去找她的小姐妹聊天了。
等夫子的时间里,宁子仪将手撑在桌子上,暗自观察着周围的学生,这回没灵湘她一个人都不认识。好在她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不引人注目。留级或许也就这一个好处了。
夫子太慢,宁子仪今天起的又过于早,她脑子昏昏沉沉,只想打哈欠。就在这时,突然余光瞟到一只花孔雀迈着不可一世的步伐,一屁股坐到她旁边的书案前,引得宁子仪正眼去瞧。
那人在宁子仪看她的瞬间,迅速把头转回去,头扬的高高的,一脸自得。
不用想,这应当就是灵湘口中的王娘子了,全学堂唯一一个招惹自己的世家小姐。
等了半天,也不见宁子仪搭理她,王娘子坐不住了,她故意伸伸懒腰又扭扭头,一会儿‘咦’一声,一会儿‘啊’一声,叽叽喳喳甚是聒噪。
本来就没睡好,又被她这么一闹,宁子仪想忍都忍不下来,灵湘说的没错,这人脑子有病,无理取闹。既然这个王娘子想跟自己吵,那她就满足她。
宁子仪坐直身体,活动筋骨。
王娘子见状立刻正襟危坐,满脸兴奋。
不巧的是,正当宁子仪起身要往王娘子那走时,有三个小娘子横插一脚,从两人间的过道穿过,嘴上还说着今天的要闻。
“你听说了吗?太子今早下朝要去隔壁国子监。”绿衫女子挽着一个个高的红袍女子说道。
“听说了,我还听说咱们祭酒过几天要跟太子去青州为天下学子祈福。”红袍女子拍拍绿衫女子的手说。
另一个青衫女子一脸兴奋地扒着两人追问:“真的吗,真的吗?太子今天要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