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宴清没想到宋弦乐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有点吃惊,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一边回味这番另人遐想的话,又一边猜测她说这话有几分是开玩笑的。
宋弦乐说完就安静了下来,她已经扔下了一颗种子,至于种子发不发芽,她还需要静待时机,所以不一定需要何宴清立刻给她反馈。
下了车,何宴清特意叫宋弦乐等一下,他打开车窗,目光冷冷,踌躇道:“宋弦乐,开玩笑的话点到为止吧。”
意思就是不要再说那些有的没的、惹人遐想的话,他不想让她打乱他现在的生活。
没等宋弦乐解释,车已经开走了。
她拿起手机叹了口气,写道:【那不是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
她没有直言,想必何宴清也能看明白。
有些话还是委婉点表达比较好,反正该要表达的意思已经传递了,至于何宴清对她是什么态度,等明日再去观察观察。她接下来还需要看看何宴清的表现再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宋弦乐回到家把东西放下后甩了甩手臂,两箱牛奶够重的。
但此刻,把心意挑明了的她一身轻松。而刚到家的何宴清心里却五味杂陈,还有些沉重。
他隐约知道了宋弦乐对他的意思,心里有甜有涩。他其实有点怕,怕宋弦乐将来或许会为了工作又跑到国外,然后两人又变成陌生人。
何宴清并没有想把今晚的事当做没有发生一样,他想了许久,要么委婉地解释清楚,要么给她回应。
他想,自己这段时间还在犹豫,是不是在提醒自己可以再试一次?
—
终于等到了星期六晚上,宋弦乐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同事都陆陆续续的下班了,一边想着等一下跟何宴清去吃饭的事,一边笑着跟他们说再见。
因为答应了和宋弦乐去吃饭,何宴清提前下班了。等他出去的时候,就只见到宋弦乐还在那。
他不由自主地浅笑了一下,“走吧。”
其实,他也是期待的吧。
何宴清站在她的办公桌的边上,等她收拾完自己的东西。
“好。”宋弦乐拎起自己的包,“我在天华那里预订了一家餐厅,可能离这有点点远。”
她仰头,杏眼里泛着波光,眼里带着些不好意思。
可何宴清听却从中看到点狡黠,他脑子里有个声音很笃定地告诉他,她是故意的。
宋弦乐特意选了离公司远一点的地方,一是因为怕被同事看到,二是可以和他多待一会。
晚风徐徐来,绿叶沙沙响。
何宴清和宋弦乐来到公司楼下,何宴清让她在这等他一会,他去把车开过来。
路上,何宴清跟宋弦乐说起这次出差要注意点事。
“这次去云城,还要去参加连总的生日会。”
“是上次那位连总吗?”
何宴清:“不是。是他爸爸,连亦安。”
宋弦乐到是听说过连亦安,辽开首富。她只知道他是位银行大亨,还是做房地产的。银行加房地产,这个组合,无疑是能给他带来巨大财富。
“这次要去参加宴会,需要给你准备一件礼服,所以待会吃完饭去一趟商场。”
“啊?我还买了电影票…”
宋弦乐没想到还要买衣服,她想起来自己还定了电影票,可能没时间看了。
何宴清记得前晚她说的,跟他去看电影。
“吃完饭去买衣服,应该来得及。”
他觉得买一件衣服,最多十几分钟就可以了。但他忽略了女生选衣服的要求和纠结的心态,十几分钟对宋弦乐来说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何宴清把车停好,他们到了宋弦乐预订的餐厅。还未下车,他们就听到大提琴和钢琴混合双奏的优美曲调。
餐厅墙面是由一层层竖起来的棕色木板组成,门口左右侧都有一片草地,靠外侧有一排黄色的路灯,足够给在外面就餐的顾客照明,又不失朦朦胧胧的浪漫感。草地上面各自摆放着五、六张桌子,有两人位,更多的还有六人位。
宋弦乐预订了外面的座位,伴随着头上漆黑黑的夜与昏昏亮的灯光露天就餐,一首欢快的音乐传入他们的耳朵,氛围感完全给她拉满。
果然,不枉她昨晚花了大半个小时才找到这个地方。
何宴清看了眼那边的大提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确定。
服务员把他们引到预订的位置。刚才宋弦乐在车上就已经给老板打电话点餐,所以当他们坐下了一小会,就有人陆陆续续的上菜。
宋弦乐吸了一口橙汁,她转眼看到那架钢琴,“你最近还弹钢琴吗?”
她记得何宴清在大学的时候加入了音乐社,元旦晚会那天他们音乐社上台表演,何宴清当时也在场。
那晚何宴清穿着简单的蓝色短袖上衣,侧身面对观众席,面容冷淡可又极其认真。舞台的灯光直直照在那位主唱身上,留给他的是一盏黄色的暗光从他的头顶撒下来,笼罩住他那张清冷的侧脸。
从此,宋弦乐觉得穿蓝色衣服的何宴清最深入她心。她还记得从那以后她开始买各种蓝色的衣服,冰川蓝、雾霾蓝、孔雀蓝…
何宴清看了眼那边的钢琴,脸上有些怀念,“没有。工作之后就很少碰了。”
何海是钢琴老师,在一家教育机构教艺考生。何宴清从小就被谭仙儿扔到何海的琴房,让何海教他弹奏。后来,何海觉得何宴清弹的有模有样了,偶尔会把何念清交给他带一带。
何宴清记得自己没有给宋弦乐说过自己会弹钢琴,那就是说,大二那场元旦晚会她也在场。
宋弦乐望了望那边热闹的场面,想到脑海里出现那个穿着蓝色上衣的少年,可惜道:“可惜只听过那一次。”
何宴清对上宋弦乐惋惜又期待的眼神,他漫不经心地握着筷子,随之把它们放下。他毫不掩饰地看着她,眼神镇定,压住喉咙,声音低低的,“以后会有机会的。”
听到这话,宋弦乐心中一动,犹如心里的湖面落入一颗石子,泛起一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