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令姿道:“陛下那边的说法一定是深究到底,事情是姜上相在查,太后娘娘要避嫌。找本宫才是情理之中。”
诚如孙老夫人所言,自顾不暇者不敢言,事不关己者无谓言。
“她想让娘娘以留侯府的建造之事,劝陛下给庞侍郎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庞家直接求人在朝堂上提出来不就好了?”
“建造留侯府就一桩事,将功赎罪自然就只能赎一人。在朝上提出来,这个机会就不一定能落到庞家的头上。”
卫令姿分析道。
两家的夫人进宫都是自家商量后的结果。她们许久不回府,自家的大人应当能猜出此行不顺,另寻他计。
料到他们会各显神通,就是没料到庞家能请动孙文定家的老夫人。
一个德高望重到让她无法拒之门外的人物。
能享先帝临丧,是何等哀荣?孙老夫人进宫,连她这个皇后都要顾及情面,冯家夫人应该也很难推拒吧?
想到这里,卫令姿顿觉安心。
看着地面上几道鸠杖点出来的痕迹,忍不住冲着绿珠感叹出声:“这孙家老太太是人精来的,连本宫手里唯一能给出去的机会都瞧明白了。”
到底是较卫令姿多见过好些年世面的人,轻轻松松就给了她一组没有漏洞的说辞。
这样厉害的人物,幸好不是与她做敌人,不然那得多棘手!
一辆深铜色马车自皇宫西侧门外向着城东方向而去,马蹄轻踏在黄昏京道的石板路上,路上稳稳当当地连颗石子儿都没绊到。半个时辰后,孙府的马车停于冯府门前。
冯家的管家听到动静,瞧出马车样式不俗。登登迎上去:“敢问是谁家府上的马车?”
“文定公府孙家的马车,车上是我家的老夫人。”
答话的是车夫。
管家一脸无可适从:“家主身子有恙,不宜待客,今晨是往秘书省告了假的。”
“知道。老身来此,请见贵府冯夫人。”话音刚落,马车里头便传来孙老夫人的声音。
管家听到来人身份,又听到“请见”二字,很是意外。于是恭恭敬敬地回了一句:“我家夫人此刻不在府中。”
“不知冯夫人何时回府?老身多久都等得的。”
说罢孙老夫人便拄着鸠杖,揭开车帘准备下马车。
管家被来人身份慑住,不敢随便说话。于是忙忙唤了两个婢女上来搀扶着老夫人下马车,自己则小跑进府里请示府里主君。
不消片刻,便见到那位“因病告假”的冯云谏一脸懵地从里头颠颠跑出来招呼着将孙老夫人迎进去。
直到孙老夫人实实在在进了冯府的门槛他才终于如梦初醒。于是趁着让府里下人备茶备点心的间隙,再次颠颠跑到门外等候的车夫旁边悄悄问了一句:“你家老夫人从何处来?”
车夫指了指东边方向,做了个“皇宫”的口型。
冯云谏表情微微一顿,随即眸中发亮,中气十足:“管家,速速让人去营上请夫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