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宫
从陛下那回到永安宫的皇后沈氏,心情十分不悦,一路上一言不发,沈逸兰跟在身后,自然也不敢说什么。
回到寝宫,本以为皇后会大发雷霆,事实却大不相同,除了阴郁着的脸,她丝毫没发脾气。
知瑾立即端了热茶来,又替她们加大了炭火量。
皇后一直坐着,闭着眼睛,任由知瑾按着太阳穴,似乎是在想什么,良久之后,她微微抬了抬眼皮,瞥了一眼沈逸兰。
而后冷笑一声道:“哼,本宫知道他萧泽煦定不会答应这桩婚事。”
“那姑母为何......”
“本宫只不过是试一试罢了,待再过些时日,西......”
皇后的话说到一半,欲言又止,后面的话,没再说。
沈逸兰不知道她这话里的意思,只是听上去就觉得十分可怕,这些年爹爹与太子哥哥所筹划之事,从不让她知道半分,她也不想知道,可她是何等的聪明,虽不在朝中,却也时有听闻,如今沈氏一族权势盛大,独独忌惮南疆。
姑母想要促成她与安南王殿下的婚事,于情于理都是说不通的,其一,安南王断然是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其二,就算此婚事成了,受牵制的,也应当是沈家。
此番究竟意欲何为?
沈逸兰委实是想不明白。
“今日之事,是姑母唐突了,没有事先同你商议,不过兰儿,你要明白,姑母是为你好。”
沈逸兰心中万般无奈,何为没有事先商议?就算是商议了,又能如何?
“逸兰明白。”
“你放心,那萧泽煦有眼不识泰山,错失良缘,姑母日后定会叫他后悔。”
“姑母严重了,逸兰心中,并无怨念。”
她不但没有怨念,反而十分感谢萧泽煦没有答应这门亲事。
皇后沈氏抬眸看看向她,似笑非笑,“既是如此,那本宫便替你另择一人选,仔细谨慎着些挑。”
沈逸兰没有说话,只是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像说什么也无用,索性就不说了。
良久,见皇后似乎没什么要吩咐的了,沈逸兰起身,“逸兰尚有功课未完成,姑母若无事吩咐,逸兰便先行告退了。”
“嗯,好吧,本宫也乏了,你就下去吧。”
她微微屈膝,恭敬的行了礼,转身离开,正要出去的时候,皇后突然又叫住了她,“兰儿啊,本宫认为,你应当收起那些无知的心思,不要去想没有结果的事情。”,停顿了一下,又道:“你自小就聪慧,此话是何意,不用本宫解释吧?”
沈逸兰眸光微转,愣了一愣,心中已有了答案,淡淡道:“逸兰谨遵姑母教诲。”
“行了,下去吧。”
离开落樱宫后,萧泽煦一路沉思,大步流星的跨着步子,朝着曹氏的寝宫去,既然进了宫,又来到了后宫,总要去看看曹氏的,免得糟了怀疑。
曹氏早早的就在门口迎接了,见他来时,笑得满脸慈祥,若不是那镯子之事浮现,萧泽煦倒真真觉得她此刻颇有一副慈母的样子。
“见过贤妃娘娘。”
“跟我还客气什么,若你不嫌弃,便还是像往常一样唤一声姨母。”
“姨母。”
“唉~,”曹氏满口答应,“外面风大,快快里面去。”
到了殿内,桌上摆了很多吃食,竟都是他小时候爱吃的,曹氏连连招呼他吃,“快尝尝,知道你今日要来,我特地吩咐御膳房准备的,热乎着呢。”
“劳烦姨母挂念。”,他拿起一块糕点尝了尝,“七弟近来身子可好些?”
说到萧泽衍,曹氏明显的失落了一下,叹了口气,“自从成婚之后,身子倒是好了一些,原本今日是想将他叫来的,他自小便将你树为榜样,事事以你为标准,只可惜前几日又感染了风寒,下不来床,这不,又错失了与你相见的机会了,懊恼着呢。”
萧泽煦从胸前掏出本书册,递给曹氏,“上次七弟说喜欢看民间故事,来时我便随手挑了本,劳烦姨母替我转交给他。”
“也就是你,还总挂念着他,你兄弟二人能如此,我这心中倒也宽慰了几分,对了,柠月在南疆可好?住的是否习惯?”
“姨母不必挂念,一切安好。”
“这孩子,一年传回来两封信,你说说我这做姨母的,又怎会不忧心?”
“柠月在南疆自有我护她周全,姨母尽管放心便是。”
曹氏欣慰的点点头,“说来也是,这人上了年纪了,就是爱瞎操心。”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转眼就过去了半个时辰,萧泽煦并不想在此停留太久,毕竟心中已有隔阂,便再也无法像从前那般对待。
于是告了别离开。
当他在门外看到孟娴仪的那一刻,还稍稍愣了一下,想来是全然没有想到竟会碰见的。
很显然,孟娴仪也十分诧异,断然没有料到殿下竟会出现在这后宫中,转念一想,殿下与贤妃向来关系好,难得回都宁一趟,自然是要来看看贤妃的。
海棠机灵的很,知道小姐定是有话要同殿下说,便吩咐身后的丫鬟内侍站在原地。
孟娴仪缓慢向萧泽煦靠近,“殿下。”
如今她已是萧泽岁的王妃,原本是可以同萧泽岁一样,唤他一声‘皇长兄’的,但她还是习惯性的称呼了殿下。
“在宫中一切可好?”
“劳烦殿下挂念,娴仪一切安好。”
随意寒暄了两句,也不便多说,毕竟宫里人多口杂,孟娴仪又是有夫之妇。
“殿下,他......风将军他......”
萧泽煦明白她说不出口,却忍不住想要关心的话,“驰骋战场,风姿依旧。”
她浅笑嫣然,心满意足,“如此便好。”
从永安宫离开后,沈逸兰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在宫门口站着,暗自等着。
直到看见“萧泽煦缓缓靠近的身影,她平静的脸庞才露出点点笑意,“逸兰见过兄长。”
萧泽煦却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