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刘文钦的呜呜声也逐渐变得微弱,直至消失不见。
裴渝景的眼眸黯淡下去,没了任何的期许,她明白了,没有活路了,心便一点一点的渐渐沉了下去,犹如死灰般,失去了挣扎抵抗的意志,只剩眼泪,还在不住的往外留着。
“文钦,对不起......,我没用,我怎么这么没用!”
“我挣不开这绳子,我怎么挣也挣不开......我该怎么救你......我该怎么救你......我到底该怎么救你啊!......文钦......”
焦虑、担心,以及内心的恐惧,使得她的精神,也逐渐开始崩溃,她颤抖着,脸色煞白,就连嘴唇也丝毫没了血色,只是无助的颤着。
她蜷缩着腿,坐在地上,水滴任是在连续不断的滴着,每滴落一滴在刘文钦的额头,裴渝景的心就揪着,身子跟着不受控制的惊颤,就像是那水滴,是滴在自己的额头那般,感同身受。
..........
“文钦......,不要再滴了,我求求你,不要再滴了,文钦......文钦!”
挣扎着,从梦魇中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恍惚之间,她分不清楚那如地狱般的场景,究竟是梦,还是她真的亲身经历过,只觉得毛骨悚然,恐惧害怕至极。
“太子妃,太子妃,我在,浣柔在,别怕。”
浣柔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她冰冷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替她擦拭着额上的汗珠,而浣柔,却早已泪流满面。
裴渝景猛地坐了起来,“浣柔,文钦呢?文钦在哪?文钦怎么样了?”
浣柔包含泪水的眸子忽而就垂了下去,瞳孔微颤着,顿了顿,艰难晦涩的抽搐着嘴角,“刘大夫......刘大夫他......”
她无法将残酷的事实,继续说出来,就像是嗓子里堵了什么东西,压得她说不出那句话。
见浣柔此番模样,裴渝景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黑褐色的眸子里,霎时间被泪水充斥着,她不可置信的,拼命的摇着头,“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文钦,我要去救他。”
她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却被浣柔拉住,“刘大夫他......已经不在了。”
“不,不会的,你撒谎,你一定是骗我的,我不信,我要去找他,我现在就要去!”,她拼命的摇头,不愿意接受刘文钦已经离开的事实。
“是真的,秦帮主和大姑娘晚了一步,昨日赶到之时,刘大夫就已经......”,浣柔还是没办法说出那两个字,“他们带着刘大夫的......尸首,离开了。”
犹如五雷轰顶般,裴渝景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真的撕裂开来。
刘大夫已经不在了......
我今日就要你尝尝,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
说好的,你明日来提亲,不许反悔......
赐你二人缔结良缘,于今年内择吉日完婚......
昔日誓言莫不敢忘......文钦此生,定不负卿。
不过是一夜之间,受尽所有酷刑......
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妄想得到......
往事一幕幕被回想起来,美好的、悲伤的、无可奈何的、令人厌恶的,不断反复着交织出现,慢慢的,她好像又听见了小小的水滴声,像尖锐刺耳的警钟般,在她脑海里不住的响。
她忽而觉得心里一阵恶心,头痛欲裂,恐惧感又一次袭来,她蜷缩在床角,额头的汗细细密密的透了出来,她双手紧紧捂着耳朵,一张脸煞白煞白,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
不管浣柔在床边怎么呼喊她,她就是听不见,只有水滴声,充斥着整个脑海。
浣柔急的手足无措,眼睛都哭的红肿了,她没了法子,只得走到门前,苦苦哀求门外的人去禀告萧泽岁,可门外守着的那些人,却丝毫没有回应。
就这样,裴渝景在精神恍惚之中,被折磨了整整一日,当萧泽岁回到东宫,命人打开了房门,看到她那般模样蜷缩在床角时,恶狠狠的对这看守的人大发雷霆,斥责他们为何不禀报。
发泄完怒火之后,再次进门,眼里的怒意散去,转而变成心疼和怜悯。
“景儿,你怎么了?”
他快步走向床边,想要靠近裴渝景,不料,她忽而从枕头下掏出把匕首来,径直的指向他,恶狠狠的大吼,“你别过来!”
“我告诉你,刘文钦他已经死了!昨日在你面前,你亲眼看着他死了!”
好不容易从恐惧中缓过些神来的裴渝景,又开始害怕了起来,“你住嘴!别说了!”
“他倒十分有骨气,受尽百般酷刑折磨,却始终不肯求饶半句。”
“别说了!别再说了!”
“别说了......”
“他已经死了!你再怎么想着念着,也不过是徒劳!”
“我让你别说了!”
萧泽岁的每一句话,对于此时的裴渝景来说,都是强烈的刺激,将她的精神,一点一点的击溃,终于爆发了出来,匕首径直了过去,被他闪躲开来,只划伤了手臂。
门外的侍卫迅速冲了进来,想要拔剑,被萧泽岁拦住了,他黑褐色的眸子里,有许多惊讶和瞬时间的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刺了过来,若不是闪躲的及时,恐怕就真的刺中心脏了。
可手臂上传来的阵阵刺痛感,以及流出来的鲜血,告诉他,不得不信。
昨日的场景又一次在脑海中浮现,匕首掉落了下去,裴渝景双手捂着耳朵,像个受了惊吓的孩子,嘴里重复着:别说了,别说了。
而后,昏了过去。
接下来的两日,她一直都是在这种如痴如狂,精神涣散中反反复复的度过,萧泽岁每日早晚,都会来看她,但不再敢靠近她,怕再一次被她刺伤。
每一次,裴渝景都是恶狠狠的睁大双眼瞪着他,除了让他走,便不愿再多说任何一个字,若是他执意不离开,她的情绪就会波动的越大,又昏过去。
萧泽岁没了法子,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