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转身时,发现贤妃已经来到了马车前,手里还端着个锦盒。贤妃笑意盈盈,露出一贯温柔和善的样貌,真真是端庄的很。
待萧柠月来到她面前后,她将那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对浅粉色耳坠,浅粉色的珠子下面,串着一枚水滴状的吊坠,虽然是最最简单的样式,可那粉玉却不简单,晶莹剔透,似是没有任何的杂志,乃是西域进贡给前朝皇后的绝佳玉石,世间仅此一对。
“这耳坠是前朝留下来的,当年陛下封我贤妃名号时,将它赏赐于我,如今我已是中年,没了昔日少女模样,便将它赠于公主,公主惊鸿之姿,戴上定是摄人心魂。”
萧柠月清澈的眸子,并没有因为得了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宝贝,而浮现笑意,反而变得越发冷淡起来。
“谢贤妃娘娘。”
贤妃上前,将东西递给她,她接过后,转递给一旁的丫鬟,当贤妃转身,正要离开时,
“姨母。”
萧柠月用昔日的称呼这样喊了一声,贤妃有些诧异的转过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来不及多想,也来不及开口。
萧柠月眼中透出无尽的恨意,
此处是人的心脏所在,若想一击毙命,便要将匕首从此处刺入,切记不可有半点偏差......
一旦确定了目标,便要屏气凝神,将浑身力气汇于刀刃上,而后,丝毫不的犹豫,快速刺向对方......
萧柠月脑海中回想起尉迟将她时的场景,逐渐的,眼神变得坚决果断,只见她左手揭了盖头,右手持着那把刻着杏花纹路的匕首,径直的刺向贤妃胸口,霎时间,鲜血透过厚厚的衣裳,浸透了出来,染红了胸前一片,匕首上,鲜红的血液顺着流淌下来,落在洁白的雪上,将雪也染得通红。
“你......”,贤妃下意识的握着匕首,不可置信的睁着眼睛看着她,疼痛的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吧,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萧柠月猩红的双眼,愤怒的瞪着她,手又往前推了推,匕首刺的更加深入了。
一招毙命,贤妃没有做任何准备,也没有留下任何话,就这样,怀揣着不敢相信,惊慌失措的心情,倒在了众目睽睽之下,死去。
四周的人,吓得没了魂,尤其是妃子们,各个吓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的退了好几大步,百姓亦是惊叫连连,不明所以,好奇的想要冲上前来观看,却被侍卫们紧紧的围着。
闻人杰、裴清元、裴渝景、秦羽......各个惊讶的一瞬间不知所措起来,侍卫涌上来,拔刀想要将萧柠月拿下,却只见萧柠月痛苦至极,捂着腹部,吐了一口浓烈的鲜血,缓缓向下倒去。
“柠月!”、“柠月!”、“三姑娘!!!”、“公主!”
四面八方,传来惊慌失措的呼喊声,唯有裴清元于惊慌之中,保存着一丝冷静,迅速跑过去,才将她接下,抱在怀里。
她服了毒,在半个时辰以前,盖上盖头之前,她就已经服了毒。
也就是这个时候,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柠月方才一一道别,竟是原本就不打算活,她今日,是做好了......赴死的决心了。
“柠月,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何这么傻......为何不愿再等等......”,裴清元双手冰凉,抚着她的脸颊,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衣服上。
这一刻,身体上的疼痛,也无法抑制住她心中的高兴,她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许久未曾有过的,发自内心的笑意,“阿元姐姐,我......我终于杀......杀了她,我报仇了,我给尉迟报......仇了。”
体内又传来一阵猛烈的疼痛,绞肠蚀骨,如万箭穿心,利器割腹,她面目狰狞,双手紧紧的揪着裴清元的衣裳,疼的在她怀里不住的哆嗦着、挣扎着。
“柠月,柠月对不起......”,裴清元紧紧的抱着挣扎的萧柠月,似是能感同身受她的疼痛那般,心痛的无法呼吸,除了说对不起,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原来......原来姑姑那时是这般锥心蚀骨的疼痛,”,她说话断断续续的,已经没了什么气力,“疼......好疼啊,阿元姐姐......我真的好疼。”
“柠月......”
在一旁泣不成声的裴渝景和孟娴仪,以及沈逸兰,不知所措的喊着她的名字。
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和挣扎,她再一次吐出一口血来,气若游丝,可她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一个浅浅的笑来,“有你们送我离开,我很幸福。”
“柠月!!!”
“柠月不要!不要丢下我们。”
“柠月......”
她明媚的双眸望向天空,像是两颗璀璨的星星般明亮起来,她听不见旁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就像是和她们之间隔了一层薄薄的膜,恍然之间,世界一片静然,她感觉像是回到了南疆,和她的尉迟比肩坐在裴府屋顶上,她听见了梅花在枝头绽放时,雪花恰巧落下的声音。
然后,她双眸缓缓闭上,面带笑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速速将他们拿下!”
萧柠月才刚刚断了气,裴清元他们还沉浸在失去萧柠月的悲痛当中,怎料,萧泽岁却挥手一声令下,周遭数百名侍卫,统统围了过来,持剑相向。
裴清元和裴渝景下意识的起身,警惕看向周围。
闻人杰也毫不犹豫,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拔剑指准萧泽岁,梁国将士,见他如此,便也跟着一同拔了剑。
“闻人杰!”,萧泽岁有些诧异,没想到闻人杰竟然在众人面前,公然拔刀相向,不由得愤怒起来,“这乃我大宁家事,你莫非也要插手不成?”
“你们如何争夺权势,我不管,也没兴致管,但你们若是伤了阿元,我便绝不会袖手旁观!”
“你......!”,萧泽岁被闻人杰坚定又傲慢的态度气的一时之间语塞,顿了顿,故意提高音量,说道,“裴家与梁国私通之事,我早有耳闻,今日看来,此事并非空穴来风,你们裴家应是早就与梁国串通一气,欲谋权篡位!”
方才闻人杰的举动,本就惹人误解,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