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着嘴,两行泪骤然落下。
而后,便落入了他的怀抱,被他紧紧的拥着,“阿元......”
他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柔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她甚至能感觉得到,在她背后的那双手,也是有些抖的,一下一下的抖,越发的用力,就像是要将她揉入胸膛一般。
“殿下,十天真的好长......”,她双唇微微颤抖,哽咽的说着。
亲眼目睹着柠月和小景,在自己怀中逐渐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懊恼、愧疚和悲痛;被软禁在宫中,被萧泽岁折磨,那时的恐惧和害怕;对宫门外面是何种形势的未知感,从而带来的紧张和焦虑;对成败的不敢把握;以及担心着爹爹,担心着百姓,担心着......再也见不到殿下......
她将千言万语,统统藏在了这句话里,十天如此煎熬、如此漫长,简直似是过了好几个世纪。
“没事了,没事了阿元。”,他满眼心疼,纤长的手指,在她后背和头上温柔的抚着。
这一刻,种种委屈的情绪,犹如滔滔江水,奔涌而来,她再也忍不住了,埋在他肩头,肆无忌惮的哭了起来。
良久,情绪平复下来,才顾得及想起来,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两个人将彼此放开,相视笑了笑。
吩咐着将宫里的尸首,以及战争留下来的‘一片狼藉’清理好后,德喜公公手里拿着道圣旨,来到萧泽煦身边。
殿中的宫女内侍们,还在极力的清扫。
萧泽煦看到圣旨,忽而想起了父皇临终前的确说过,德喜面含笑意,朝着萧泽煦看了一眼,只此一眼,他隐隐约约的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于是,在德喜什么都还来不及说时,他就抢了先。
“敢问公公,这圣旨上的内容,可是如我猜想的一样?”
不必说的清楚明白,德喜自然能听懂其中的意思,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就是这样,他迟疑的,颔首点了点头。
“可否请求公公一件事?”
“殿下但说无妨。”
“这圣旨......公公便拿去烧了吧。”
德喜愣了愣,尽管他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局,但真的听到萧泽煦放弃皇位时,还是不由得有些诧异了。
古往今来,多少人为了争夺皇位,不顾一切代价,甚至于付出生命,而眼前这个人,如今有了名正言顺的机会,却岿然不动,毫不在乎,实在是令人诧异。
“殿下可想清楚了?这圣旨只此一份,若当真烧了,便......”
德喜心中颇为欣赏萧泽煦,也相信他若是登上皇位,将来必定是位为国为民,造福百姓的好皇帝,所以他忍不住想再劝劝,却被萧泽煦坚决的拒绝了,
“公公放心,我想的十分清楚明白。”
“既是如此,那老奴便遂了殿下心意吧。”,德喜叹了口气,有些失落,而后又问,“那不知殿下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萧泽煦垂着眼帘,并未思考,似是早有了答案,“七弟虽然是曹氏的骨肉,但生性善良,素有自己的主张,又行事果断,饱读诗书,深谙与人相处之道,当是新任君主的最佳人选。”
皇七子萧泽衍,素来受到许多人的称赞,是宣宁帝的众多儿子中,除萧泽煦和萧泽岁以外,最优秀的,不过......就是身子弱了些,又因年纪尚轻,太过心善了些,不过只要有朝中元老扶持着,应是能以胜任,再尽快诞下子嗣,后继有人,便好。
德喜赞同的点了点头,“殿下所言极是,七殿下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