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的一样东西不见了。
那把损坏的木扇。
战虚明翻来找去,确定木扇应该是被袭音特意拿走之后,焦灼潋滟的脸上,慢慢浮现一缕别样的红。
他扶额憋闷缓了好一会儿,才接受现实。
木扇本没有什么特别,只是空白的扇页上,是两人沐浴之夜当晚,战虚明初经男女之事,紧张又欣然睡不着时急笔写下的婚书。
打算寻机会给袭音个交代,毕竟两人经历了太多,也没什么可耽误的了。若往后两人之间,还有需要从中调和的事情,成亲之后,再循序渐进也不迟。
战虚明向来看事长远,也从不轻易下决定。与袭音纠葛,他已彻底看透,横竖左右相信自己余生,恐怕再也无法竭尽全身力气去伺候另外一个女子。
索性不如早早订下,防止往后生变。
变,自然防的不是战虚明。
倘若将来两人恢复记忆,至少战虚明能保证自己心意不改,袭音就充满变数了。
也不知道袭音看没看见婚书,看见了又是何模样,惴惴不安中可惜,自己看不到。
嗅着身上仿佛她还残留在布上的香,提笔修书一封,姑且试探口风。
内容很简单也很易懂:吾已平安脱困。在隐灵村,卿要保重身体,不可熬更守夜,不可勤苦忘食,若有进退两难之事,可尽早归,吾去处理。
谨慎的,寻了个亲手喂养长大的飞奴,在大雪之中,扬起。
苪国的飞奴,都是自幼习惯了冷酷严寒,所以,如此恶劣的天气,并不妨碍它们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有关许澄意的事,战虚明信中没提,分她的心并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也相信自己能解决。
第二日,战虚明赴宴。
灯烛辉煌的宫殿内,舞姬雀雀翩然,雅致的桌椅上,摆放着宫外百姓这辈子都可能想象不到的山珍海味,除了站起身迎他的温玉,其他稳如泰山零散坐着极为神情各异的官员,看得出,是温玉故意让使绊子的人凑一块儿来了。
战虚明表示谢意的冲温玉一颌首。
温玉一如既往,笑的善解人意。
而城主之位上,除了温酎,还多了位怨气比初见时还要重的人,林清夜。
一场简单的压惊宴,实则是一场勾心斗角的裹胁宴。
各个带着比刀剑更要厉害的唇齿,打算在看似粉饰太平中,撕开一道小小的口子,然后用决战的力道,竭尽全力,狠狠刺向对方。
期间,温酎似是有了酒意,不知为何,拽着林清夜出去了一趟,回来时,两人衣领乱了。
都是男人,何尝不明白,纷纷低头装瞎。
日日夜夜的屈辱折磨,林清夜目光锁死在,灭了自己兄弟,废了自己武功,让自己落到男宠这番田地,卑鄙无耻的战虚明身上。禁不住,又想起赞扬战虚明此举名为袭音的女子,一对狗男女,凭什么让你们终成眷属。
阴嗖嗖的嗓音在歌舞中格外有穿透力:“战公子,温城主特意为你办的压惊宴,可还满意?”
知道他不是什么善茬的战虚明谨慎回答:“自是称心。”
林清夜意味不明的勾着唇暗示:“你可知,用美酒美食压惊我们温城主可拿不出手。”说到这儿,指着七个勾魂摄魄的舞姬:“她们才是压惊的主角。”
送七个舞姬给战虚明压惊。
此言一出,官员们神色各异。
温酎深晦的目光顿了下,在明白林清夜目的,当众也不好驳了新宠面子情况下,更何况,他方才还是那么带劲儿。
刚撒了一把欢的城主,选择饶有兴致的抿了口酒,几个女人而已,出出气也无妨,毕竟战虚明也不亏。
温玉似是没料到事态能千变万化,许澄意的事悬而未决,刚脱困的战虚明又遇上棘手的事。
原以为,战虚明会直接决绝,又或者拿情有独钟、袭音做挡箭牌。
战虚明却难得一次装了糊涂:“舞姿的确甚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林清夜:“……。”当着权臣的面,他也有点不顾身份了,把话说的更直白道:“温城主有意将舞姬赐予战公子,安抚身心。今夜,就请战公子领回家吧!”
战虚明极其擅长应对被威胁的场面,不疾不徐道:“那战某就谢谢温城主的好意了。”
本以为是场腥风血雨的开头,谁知,硬是让战虚明扑成了浪花。
早就知道战虚明与袭音深情厚谊的温酎,本摇晃的酒杯,一顿,诧异又好笑的看向他。
官员的话憋了回去,面面相觑。
温玉坐在战虚明对面,目光一滞。
一肚子贬损的话没有得到充分利用,林清夜忍不住憋火轻嗤:“男人,都一个熊样。”
战虚明只是回之平淡无波的笑,笑的但凡领会之意的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宴会之中,都是有备而来,唇枪舌剑在所难免,许澄意之事,不等温酎动嘴,几个官员如市井泼妇般,接连叩首,死活不松口。
领教了何为无赖,战虚明算是知道,慈悲性子的温玉能有如此变态的哥哥,当初用凌虐袭音近乎极端的手段引他出来,到底是受了怎样的影响。
再聊下去,除了希望渺茫,还会加重,戒心。
于是乎,余下的时间,战虚明便看似观大局的云淡风轻的带过。
一场压惊宴,吃的心疲力竭,战虚明带着七个舞姬,几十个伺候舞姬的仆从,声势浩大,看起来架势比一城之主更足的往回走时,温玉追了上来。
“战兄,你还真将这些舞姬收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