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残缺的魂魄，居然能拥有如此强悍的躯体和修为，们嫉妒死你了。与其被你杀掉，还不如把你变为们的同类。” 杨戬扯了扯嘴角：“你还能搜我的魂？” “然了，我天天和怨魂打交道，岂能不会搜魂？”它说，“那些怨魂不懂，其实你真的什么好嫉妒的，你以往的修炼之法，只适合魂魄完整的你，后来你把魂魄补给别了，却还沿用旧法，强行锻造体魄、拔高修为，以致于你的残魂也越来越薄。如今的你，或许肉身可以与一战，却根本抵御不了精神上的攻击。” 杨戬道：“你说了这么多，难道不都是从我的记忆读取出来的吗？把我的结论复述一遍，你觉得自己很聪明？”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真奇怪，明明里有怨，在梦里过得很好，居然还会主动去想不的事，强迫自己醒来。你醒来又有什么用呢？出不去的，继续睡吧。” 杨戬道：“我现在不强迫自己醒来，以后也会被你强行唤醒，像现在的们一样。你这里的怨魂，一进弱海，便被你压入梦境，销匿迹，等三千年休养充足，再从美梦被强行唤醒，不得不想起自己现实的悲惨命运，然后怒而发狂，为祸间——可惜我有兴趣充你的马卒。”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大概是轻慢的态度激怒了它，它不想再和浪费时间了。 它拥有这世间千千万万怨魂的集结，饱览过千千万万段不同的记忆，品尝过千千万万种不同的痛苦，经受过千千万万种不同的磋磨。 现在，它把它们享给杨戬。 是刀是剑，是风是雪，是刻薄的话语，是撕毁的契，是泥泞里的双膝，是散了架的棺木，是被打断后又拼接上的白骨，是涓涓而下永远放不完的鲜血。 无数受过的伤害，现在全让来体验一遍。 它欣赏着隐忍的神色，问：“你为什么不哭？为什么不喊？你哪怕是骂我呢？” 杨戬道：“你看似强大，实则与这些怨魂并无本质区别。我不与你一般见识。” 它怒道：“共工身躯化海，我是用最后神力保下的意识，我操控万万怨魂，我甚至还可以把你囚困在此！” “所以你确实是那个最厉害的怨魂。”杨戬说，“只可惜，你虽厉害，却不像其怨魂一样能出去游荡间。你只能被困在弱海里，眼睁睁看着别出去肆意妄为。” 忽而笑了起来，即使有些困难。 立在海底，握紧三尖两刃刀，万道金光自刀锋劈出，宛如绵延不息的江河，流淌向四面八方。金光所过之处，有相似的诡谲尖啸响起，光照之下，一簇一簇的黑雾不断挣扎着向海上翻涌而去。 “你在做什么？！” 杨戬并不搭理它。黑雾们逃得很快，然而金光更快，无数道金光缠绕上来，将黑雾拦腰绞断，只余下此起彼伏的尖锐嘶鸣。 “你确实可以囚我在此，亦拦不住我杀了们。” 它顿时暴怒，反复贯穿的灵台，令本脆弱的魂魄，更加摇摆不稳。杨戬死死咬着牙，依稀听见海面上传来猪八戒的嘶吼：“杨戬！你在哪里！努努力出来啊！这些怨魂是可以被超度的，你只要出来好了！” 从听过如此雄浑的音，想来应该费了不少力气。 等一下……超度？ 杨戬再一次睁天眼，竭尽力往海面上望去。 狂风暴雨之，猪八戒凄凄惨惨站在半空，一边努力加固阵法，一边茫然大喊。 而在之上，旃檀功德佛率领数百名佛门弟子，正在急速念诵着经文。一之力或许不够，数百合力念诵，其力量之强大，不可小觑。字字句句，皆化作金色符文涌向黑雾，接触之时，如烟笼一般，令黑雾倏消散了。 无数黑雾本想要逃出弱海，奔赴间为所欲为，见此景，又尖叫着掉头藏入了海，结果被杨戬场击杀。 “哈哈！”它忽然笑了起来，“你救出的那个猪，什么用，阵法经破了。你杀吧，你现在是把这些怨魂全杀了也关系，因为我马上要去往间，占据每一条江、每一条河了！” 了杨戬的支撑，阵法确实是破了。电闪雷鸣之下，猪八戒一个还在试图阻拦海水的去路，然而除了拦住道浪以外，再无用。泱泱弱海，从脚下奔涌而去。 猪八戒连滚带爬上了旃檀功德佛的云头，崩溃道：“师父，怎么办，杨戬死了，弱海也拦住！” 无能回答的问题。 作乱的怨魂还未超度完，佛门又不敌弱海，除了继续诵经，们别无选择。 猪八戒脑混乱不堪，嘴里求爷爷告奶奶一阵乱喊，喊着喊着，突然看见下面奔流不息的海水，正渐渐变得缓慢滞涩，最后寸寸冻结，在震惊的目光，变成了一块巨大的、漆黑的寒冰。 惊疑不定靠近，左思右想，割下一块衣上的布料，丢到了冰面上。 等了许久，布料始终静静躺在那儿，有被吞噬，仿佛它真的只是躺在一块普通的冰上。 猪八戒伸出钉耙，小翼翼戳了戳冰面。冰面很厚，有破裂，也有被吸进去。 大喜，趴在冰面上，不停拍打着：“杨戬，杨戬你还活着是不是？你有这个本事，怎么不早点用？我们白费那么多时间布阵了！现在你也被冻在下面了，怎么才能上来？” 弱海的颜色，还是太暗了。又或者，倘若天光再亮一些，猪八戒能看见，厚厚的冰面之下，依旧涌动不安的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