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容家主所言,便是老夫等人的意思,你们需谨记教诲。」 陈家、宋家两位家主看了一眼马车,眼角余光却瞥向身后各家子弟。 元氏家主元好宗扭动着手上扳指,满脸深沉的说道:「你们也当知晓,贼便是贼,无论他如何出色、名头再大,也不能对他心生惧意。内圣外王,严于律己,宽以待人,除恶务尽,是世家子弟的戒律和为人之基。 若不是为了你们,我们这把老骨头何必冒着寒风,拦截他一个废了的小山贼?还不是为了教你们做人的道理。」 几位家主完全忽略了已是「瓮中之鳖」的山贼,重点放在了教育晚辈上。 这场面看似有些好笑。 实在是因为辛卓前些日子太耀眼,整个扶风府没人可以忽视他的光芒,尤其是宋东席、慕容雷等人失败后,四大家子弟自尊心很受挫,提起辛卓会产生害怕或仰慕的情绪,这岂能容忍? 「我等谨记教诲!」 四家上百青年男女子弟,齐齐躬身,面露释然与坚毅。 对面的崔莺儿、黄大贵和白尖细几人对视一眼,脸色很难看,他们的计划中,绝对没有遇到四大家拦路这件事。 此行闯荡江湖,是为了增长见识,提升境界,然后寻找另一种生活。 尤其是大当家的如今经脉寸断、武功已废,需要找个安稳的地方养身子。 崔莺儿脸色发紧,已经拔出了双刺,紧紧护着马车。 「大不了拼了!」 黄大贵三人各自抽出兵器,目光狠辣,悍匪的气息很光棍的外露。 「打不过的!」 慕容休叹了口气,脸色纠结的跳下马匹,艰难的走向四大家,最后跪在了慕容哲面前,额头触地:「请祖父给孙儿一份薄面,饶了我们!」 四大家人面面相觑,面对山贼,直接打杀也好、训斥惩治一番也罢,但慕容休,曾经的一剑灭九荒的慕容大公子,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忽视的。 元好宗等三位家主,神色怪异的看向慕容哲老爷子。 慕容哲则是死死的盯着慕容休,双目中有恨铁不成钢和惋惜之意,但更多的是冰冷:「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声音也是冷澹到了极点。 慕容休不敢抬头,颤声回道:「记得!」 「那你也该知道,老夫一生光明磊落,眼中绝对容不得沙子!」 慕容哲宽厚的身子已经站起,抬起脚踩着自己的孙子:「阿休啊,你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你如何对得起老夫的一番心血?烂泥扶不上墙,你走的到底是什么路?」 慕容休忽然抬起头,将慕容哲的脚掀开,直视祖父:「孙儿走的是自己的路,以前的路是你给的,不是孙儿想要的,如今的生活,孙儿很快活!」 「快活?」 慕容哲气的浑身发抖,随后冷笑道:「做山贼快活吗?世家子不愿做?朝廷官员不愿做?你三弟已是一方令尹,你二弟武境初成,你……今后有什么前途? 跟着辛卓这个残废吗?跟着一个残废四处流浪,改日被官府绞杀?」 「大当家的不是残废!」 慕容休严肃的看着自家祖父,「他是被女干人所害,以前他的手腕、他的武境,谁敢小觑?给他时间,未必不能带着孙儿闯出一条路……」 话没说完,已经被慕容哲一脚踹飞出去,气急败坏的喝骂:「现在还有出路吗?那个残废?经脉寸断,走路都难,哪里来的出路?」 毕竟顾及祖孙情分,他这一脚不算重,慕容休顺着地面擦飞出去,虽不至于受伤,但狼狈不堪。 「慕容,咱不受这个 . 鸟气!」 黄大贵愤声喝骂:「抄家伙,跟他们干,***的,一群神经病,谁又怕了谁?」 这声喝骂太过挑衅,引起了四大家所有人的目光,杀气瞬间锁定。 「掌嘴!」 慕容哲仍旧在看着自己那不服输的孙子,随意挥手。 宋东席拱手一礼,走向黄大贵,一步气势一攀升,很快便达到了七品境巅峰之态。 「老子和你拼了!」 黄大贵也是狠辣,自知不敌,却操起朴刀,就要冲过去搏命。 「咳咳……没什么意思吧。」 那辆安静的马车中传来一阵轻咳,和辛卓平静的声音。 黄大贵停下。 宋东席也停下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个尚未打开的马车车帘。 辛卓! 这个今年在扶风府搅动风雨,名动一方、却已经被废的山贼头子。 车帘掀开。 辛卓那看似单薄的身影、苍白着脸色,捂嘴咳嗽着走了下来。 他刚刚并非拖延时间,只是一路高难度的组合经脉、突破、融合武学,实在是负荷太大,浑身不舒服。 「大当家的!」 崔莺儿立即抓住他的衣襟,微微摇了摇头。 「无妨!」 辛卓轻轻推开她,往前走去,靠近黄大贵时,拍拍他的肩膀:「莫慌!」 「莫慌」二字对黄大贵来说有种奇特的魔力,对其余山贼来说,也像是一种难言的鼓励。 黄大贵瞬间放松下来,不过仍旧恶狠狠的瞪着宋东席,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老子第一的模样。 辛卓又搀扶起慕容休,轻咳一声:「好好闯一闯,前途这玩意谁说得准。」 最后才看向四大家之人! 四大家之人当然也在看着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