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率丹医铺大堂。 气氛陷入某种微妙的状态,马不离等人怒发冲冠而来,中途被丹盟开革泄了气,最后唯一的靠山白虚竹公子也灰熘熘的走了。 来时他们有多霸道此刻他们便有多彷徨不安。 这给他们一种一个可以轻易对付的小子忽然变成了手腕滔天的大老的感觉。 一群人对视一眼,再看向那位躺在躺椅上,被花魁灵依伺候着和十八位阴虚境高手簇拥,脸色平静的吓人的姜玉卿,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马不离干咳一声,脸上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抱拳道:“姜先生,此事……误会,我等……告退!” 杨七哥也讪笑了一声:“冤家宜解不宜结,今日倒是我等唐突了,告辞!” 一群人缓缓往后退,突觉眼前一花,十八道浓郁的阴极之气铺天盖地而来,一群人只觉沉重的压力临身,下意识施展心法抵挡,只是满脑子炼丹术的炼丹师们靠着丹药勉强入境,搏杀之术稚嫩的如同孩童,顷刻间倒了一地,完全不是十八名雇佣护卫的对手。 强烈的极阴之气对撞后。 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吹打着残破的大理石地板,一群人动弹不得,只觉脑子混沌,然后便看见一双金丝蝉翼靴缓缓临近。 下一刻,那双靴子便踩在了马不离和杨七哥的脑袋上,用力碾搓。 这是一种极大的羞辱,关键众人还是极要面子的炼丹师,可是此刻,一身的骄傲早已消失一空,心中恐惧更大于面子。 对方竟是丹盟长老,搭上了玄天剑宗,便是在城中杀人,也可以躲避城主府的规矩吧? “姜兄弟……” 马不离艰难的呼吸着,努力抬转脸,结果只看得见靴底,“饶恕在下这一次吧,我等经历两世武道盛世,苦心钻研丹术,失了人情世故之道,不知变通,您大人有大量……” 辛卓轻笑着,脚上依旧用力:“你也知道人情世故?我以为你只懂得打击报复!” 马不离哑然。 “姜兄!” 那杨七哥动弹不得,嘴巴被鞋底踩成了“O”字形,含湖不清的急道:“我们确实不懂,如今一朝落了下筹,认了,只要放我们走,今后绝不与你为敌。” “可以!” 辛卓松开脚,又重重的踢了几下刘通、张福几人的脑袋,“放了你们当然可以,但做出的事,要承担后果,我这些货架和里面的丹药被你们毁了,总该赔偿的吧?” 杨七哥急促道:“可以!多少,你说!” “货架是八百万年真流积木,来自九重天,丹药是我刚刚研制的新的奇丹,按照最基本的价格吧……” 辛卓认真的琢磨了一下,道:“七千八百万亿上品武韵石!” “呃……” 四周密密麻麻观望的武者们怔了一下,随即扯了扯嘴角,这完全是胡说八道嘛。 马不离、杨七哥几人眼童收缩,嘴唇哆嗦,他们如何不明白,这小子在敲竹杠,漫天要价,这个数量,怕是神仙都赔不起。 “这……” 正当一群人踌躇郁闷、心中积气之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破风声,只见是数十位衣着光鲜的男女。 清一色青年公子哥和大家闺秀模样,男子玉树临风、气宇轩昂,女子个个冰肌玉骨、秀气可餐。 乍一看去,服饰各异,笔挺统一,一股不同于凡俗散修的傲然之气与凌厉气息冲天而起。 灵依一见,双眼瞬间一亮,下意识上前一步:“师姐!各位十八宗师兄弟,灵依有礼了。” 终于等到了! 说着瞥了眼辛卓,做出一副被拘禁的模样,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门外各宗弟子一眼扫遍大堂内的情景,尤其是看到了灵依,不由微微蹙眉。 当即一位公子哥抱拳道:“玄天剑宗真传弟子白剑豪请了,敢问阁下为何拘禁合欢圣宗弟子?” 语气倒也算客气,不失大宗弟子风范。 “诛仙大宗真传张鹤宗。” 另有一位男子同样抱拳,语气微冷,“放了灵依,此事作罢!” “何需与他客气?” 一位瓜子脸大眼睛的女子冷笑一声,看向辛卓,“在下合欢圣宗秀云非,今日便是来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野路小子,让你知晓大宗弟子与尔等散修的区别,灵依,且到我身边来!” 说着弹出一柄尖锐凌厉的长剑,“仓啷”之声响彻四方,随即盘旋飞舞,阴极之气浓郁无比。 那灵依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辛卓,明明可以轻易离去,但仍旧一点点尝试着远离,好像自己确实被禁锢了,很难脱离魔掌。 赵宜主、段大鹏和李无眠几人默默看着,他们忽然不太明白,这各大宗派弟子的到来,姜师弟算到没有? 姜师弟是个有主意的人,自己等人随意动手或者说话,怕是会打乱他的想法,这在之前的日子里得到了充分的证实。 四周黑压压的武者被这一波三折整得云里雾里,不过随即只觉事情大了。 花魁灵依原来是被囚禁的,姜先生真是什么人都敢招惹啊,门外这些青年男女是何人?十八宗弟子!也许听起来并不特别,但他们却代表着十八个超脱尘世与武道束缚,凌驾一切之上的庞然大物,掌控凡俗武者生死。 十八宗绝非可以轻易招惹之处。 马不离和杨七哥等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刚刚还在彷徨与颤栗,此刻忽然泛起了别样的心思,勐的大喊:“各位十八宗的贵客,此人乃妖孽之辈,完全不把十八宗放在眼中,欺行霸市,无恶不作,视我等炼丹师如草芥,霸占灵依姑娘许久,无法无天,当尽快诛杀之!” 灵依终于“下定决心”,跑向门外,“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