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一片狼藉。 妖女不着寸布,眉心紧蹙,脸上还带着难以描述的红润,还好呼吸匀称了,浑元虚的气势起伏不定。 辛卓已经盘坐一旁,血气平复,默默发着呆,是哪里不对吗?为何修行修到了这种荒诞的地步? 好一会,那妖女才神清目明,忽然一跃而起,用大红衣裳裹住了身体,似乎扭到了什么,微微蹙眉,然后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手中剑逼住了辛卓的脖颈,冷冰冰且充满杀意道:“竟是如此解毒吗?你的医术呢?” 辛卓任由剑在喉前,面色平静的说道:“为了救你,我也中了毒,医术无解,要么你我同死,要么你我同生,没得选择,何况,你比我还起劲,我躲不掉!” 这妖女没有杀自己的意思,不然直接动手好了。 妖女脸上露出一丝羞恼,冷冰冰的盯着他,许久之后,扔了剑,忽然执起一块白色布帛,看着上面的一簇鲜红,默默起身走向窗边,扔出去,伸手一指,化作粉灰。 足足半柱香,才转过身,用一副御姐音,冷静的说道:“我身为天狐一族传人,白衣圣王弟子,断然不能让你辱了清白,此事,你知我知,但凡有第三个人知晓,我便杀你十次!” 辛卓懒得回答。 妖女皱眉,又问:“你是否成亲?” 辛卓继续沉默。 妖女冷笑道:“不说话随你,但不管你之前如何,今后,你当洁身自好,不复沾染其他女子,若是让本姑娘知晓,定要你性命!” 辛卓已经转了个身,运转心法周天。 忽然香风扑鼻,身上一沉,那妖女压了上来,双目一片冰冷,死死的看着他。 辛卓:“?” 妖女神色依旧冰冷,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魅,吐气如兰,媚眼如丝道:“我苦修千年尚不知晓这种事的玄妙,横竖已经破了戒,你且委身于我,我以此道试试修行!” 辛卓短时间内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修行?你……” “闭嘴小子!” 那妖女不许违逆的喝令,三千青丝垂落。 带着沁人的香气和软糯。 “你果然不是人类!” …… 竹屋小院中,再次堆满了灵果、土果、虫子和灵草。 三圣母雪姬红衣似血,模样儿似乎比之前更加妩媚,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堪称绝色。 她正坐在一块方石上,身后两条尾巴扬起数丈高,另有七条虚尾隐隐有了几分凝实。 气息更加深厚。 此刻伸出青葱玉指,轻点前方,一大片雾气缓缓而出,变幻莫测。 随即看向身后房屋,脸色微变。 那房屋中,七情六欲显像,浑圆天成,已有融会贯通之相。 “他成了?” “他莫非借助我修行?” …… “成了!” 房间中,辛卓双目有神,随即又化作了满满的复杂之色。 外面该死的妖女,极擅极欲之道,美其名曰狐族双修之法,即便自诩心志坚定如他,也陷入了某种奇怪的着迷状态。 两辈子加起来没有这么荒诞过。 苏妙锦和姬邀月的桎梏,竟然也跟着消散了许多。 如今只用了三个月便融会贯通! 真说不清这武道修行的复杂了,还可以这样? 还好,这妖女真的没了杀心,倒是帮助自己收集了满当当的储存物资,还挺贴心。 他抛弃不切实际的想法,缓缓入定,尝试着第三步开启灵台。 三宫成熟,入元辰宫,开启灵台之念,这是突破灵台境的最关键一步,绝对不能中断,中间错一步,便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甚至比之七情六欲大关更难,需要谨慎小心。 他浅尝辄止,然后再次尝试。 白昼、黑夜转换,时间缓缓流逝…… 房中灵果、土果一点点消耗,直到猪猡肉也吃了一干二净。 外面的妖女已经从红衣、飞仙发髻,变做了短衣红袍、扎着妇人发饰,此刻见状挥手投入数不清的灵果和猪猡肉。 修行不知日月更替,不知春夏秋冬,更别提身处这见鬼的地方。 苟先知中途来过,又离去。 万法道人似乎遇到了难题,盘坐高空冷冷的与妖女对视,直到一个月后才离去。 朱无恶跑过来愤怒的寻找猪猡“孩儿”,与妖女打了一场,不动武学,竟然也奈何不得妖女的肉身! …… 深渊底部,风旋大了许多,也更加寒冷。 “嘎吱……” 三圣母雪姬提着一个石头小铲子,身姿绰约的走到墙角,给不知何时种下的一片灵果松土,松到一半,忽然转头看向竹屋内,美眸中闪过一丝异彩。 “六年了!我守了你六年!小混蛋,你终于成了,你的灵台境为何那么难?” 此刻那竹屋上空,闪烁着一片片五光十色的涟漪,既有凌厉的杀伐之气,也有人间市井的喜怒哀乐, 先是十丈大小,接着是三里、五里。 身为苦修日久的妖女雪姬,自然知晓这是灵台之念初开,成功入境灵台的迹象。 只是,为何与他人的不同? 不等雪姬研究明白,远处四道身影联袂而来,正是苟先知、朱无恶、何仙子和万法道人! 四人远远观望,也是疑惑不解。 其实境界高深如几人,这灵台突破实乃小道,挥手可击杀无数的存在,只是这格外不同的意念幻象,令他们感到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