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的韩九郎似乎听见了有人呼喊,座下房屋大小的白毛吊睛、独角勐虎忽的停下,他手上的方天画戟闪过一道琉璃莹转的光芒,勐的回头,双鬓两撮黄毛飞舞,双眸闪过一丝厉色,一刹那间的气势,令人惊骇。 身后二百骑星辰军令行禁止跟着停下,一时虎啸震天,煞气逼人。 整条大街瞬间鸦雀无声,无数武者不由停下,仰头观望,目露惧怕之色。 辛卓三人仿佛成了众失之的,苟先知和李广灵立即退后一步,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唯独辛卓直视韩九郎,他想看看这小子到底是什么心思,又是变化成了什么模样。 这一看,有些失望,除了脸还是那张脸之外,完全像是变了个人,再也没有了当初一丝一毫的熟悉感。 韩九郎与他对视,一刹那间也有些出神,似乎很是疑惑,随即好像不愿与无名小卒一般见识,带着部下眨眼消失在前方万间宫阙中。 直到韩九郎消失了好一会了,大街上才恢复如常,一群人冷汗湿了后背,滴滴咕咕开了,有人道: “传闻,中古时代末期,最后一位大帝陨落坐化,万族动荡,劫掠天下,大帝座下千雀至尊,下令天下武者组建星辰军,驻扎九司海,阻拦万族入侵,当初这九司星辰军可全是狠人,个个修体魄、炼纯武,即便到了如今,也不是好相与的,刚刚这位九司军的元帅,真是雄武壮硕,令人见之胆寒。” 又有人道:“只练体魄,以力着称的,好像还有东临大原的乌皇氏!” 那人笑道:“巧了,听闻中古、远古之前,万族居住东临大原的东海之东和九司海之南,乌皇氏和九司星辰军都是阻拦万族的先锋,偏偏两家不对付!” 有人道:“那不巧了吗?乌皇氏少主也到了。” 话音一落,没人再说话,背后议论一下可以,一旦两家真的起了冲突,咱们这种地位低微的武者在背后嚼舌头根,算怎么回事? 人群四散开了,苟先知凑到辛卓身旁,感慨了一声:“那位九司星辰军将帅你好像认识?” 辛卓没说话,又何止是认识? 自从知晓当年之事只是一群人的镜花水月试炼,其他人暂且不提,他心底始终藏着一丝希冀,觉得也许崔莺儿几人会有所不同,可是今日见到韩九郎,心中一切希望都消失一空。 没有什么不同,人还是那些人却又不是那些人了。 当年的屁大孩子韩九郎让他感到有些压抑。 如果亮出身份,他甚至不知韩九郎这小子会做出什么反应,毕竟他本身是位铁血的高境武者,与自己相差太大,当年却在自己麾下做个小马仔,会不会因此恼羞成怒,随手斩杀自己? 也许……只有自身强大,强大到令人恐惧的地步,才是他辛卓人生中最好的选择,不能对任何人抱有幻想,没有任何人值得依靠。 “闲话不提也罢。”李广灵凑上来道:“贤弟,来圣城可是你要来的,如今到了,你有什么想法?咱们从哪里开始,你画个道道,咱们尽快办,办完尽快走!” 苟先知也道:“言之有理!” 辛卓环顾四周,一时半会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只好说道:“先走走看看吧。” 纵横数十条的大街上,处处繁花似锦,人群擦肩接踵,而且个个锦衣长袍,或威严肃穆或嚣张跋扈,便是身后跟着的女婢,也是个个灵秀可人、武力不凡,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撞到一位寻常武者在外面没有机会求见的圣地长老、洞天真传或者超级宗门一峰之主。 任你貌比天人,天赋超绝,达不到那个高度,你就惹不起他们。 而大街两边宫殿,更是一个比一个高大华丽,奢侈无比,当今样式、中古、远古风格应有尽有,就算是勾栏也是一座宫殿,一家酒馆也是一座小宫殿,偶尔看见一处地方不是洞天弟子经营就是圣地长老看管。 这样一看,“圣城”就变的有些名副其实的圣了。 在这样的地方,心态很容易发生奇怪的变化,眼睛也很容易看花。 尤其是前面到了一处巨大的宫殿石坊,大门前便摆着密密麻麻的各类名胚石,一群武者当众挑选,现场开切。 而在隔壁,一座香气扑鼻的宫殿中,一群身姿婉约的少女,正如蜂蝶一般穿梭来去,一些英俊倜傥的大宗公子哥盘坐,品茗谈天,有美在旁。 转过一道街,又是一家赌坊,一群武者豪掷千金,堵的是石,用的是真源。 所以,走着走着,苟先知和李广灵两个老鬼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辛卓也懒得去找,干脆信步前行,这一路上没闲着,他在思考性价比最大化的搞到真源,吸收进“望月袋”,还不能引人注意。 夜幕降临时,街边亮起了一盏璀璨的海昼石灯,紧接着全城都亮了起来。 天上月光如丝纱,地面圣城如白昼,五颜六色的宫殿和入眼密密麻麻的武者和女子,着实令人迷了眼。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处城心湖,很难想象这半山腰的圣城之中居然会有湖。湖宽十里,长不见尽头,一柄巨剑笔直插在湖心中,四周盘旋一片剑影,来回飞舞,一会儿到了极高的夜空,一会窜入湖底,卷起大片的浪花。 仅仅这些剑影,便可斩杀一切浑元虚武者。 在浪花翻滚的湖面,数十艘巨大的花船摇曳其中,船身闪烁着丝丝缕缕的武韵纹路,丝毫不惧剑影。 湖边站满了观景之人,个个高谈阔论着。 辛卓蹲下去洗了把手,然后眺望湖心尽头,那里有一处巨大巍峨的宫殿,灯火通明,散发着可怕的威压,但若仔细看去,又有种令人心神宁静的虚静笃安。 “那是什么地方?”他下意识问旁边一人。 问完才发现这人还是个熟人,正是那位白日在路上见过的秦无极。 秦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