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垂眸的冷厉所慑,只看一眼便垂下眸来。 她见谢不倾的眼底如潭深深,辨不明一丝情绪,即便先前是他要她献身,可他这般神情,分明不见一丝为色意动的模样。 自己这副皮囊前世里成了闻名六国的祸水,被金宫束之高阁,奇货可居,待价而沽,她不用倚栏卖笑,只需偶尔露个面,便能引得人群骚乱。而谢不倾方才目光沉沉,便是落在自己身上,亦不见一丝波澜。 她在他眼中算不得什么,大抵就是个一时兴起的玩物,不过一句话的事儿。 但就是这一句话,她便反抗不了。 权势就是悬在明棠脖颈上的一把刀,她今时被迫屈辱地屈膝,更知权势滋味。 谢不倾下了车来,番子立在他身侧打伞。 他微微俯身看着明棠,道:“当真?” 明棠垂眸,毫不犹疑:“当真。” 没有什么比身家性命更重要,明棠脸上温驯顺从,袖中的手却紧紧握着,须臾松开,仰头看他,模样我见犹怜。 明棠亦苦中作乐地想,以谢不倾这般风貌权势,算起来是她赚了也不一定。 她誓不为笼中雀,前世里尚能苟且偷生十余载,只要今日不死,给她一口喘息之期,来日待她位极人臣,便定是谢不倾的死期! 正想着,落在身上的雨丝骤然停了,明棠下意识去看,便见打伞的番子不知何时退到了一侧,那金尊玉贵的九千岁手中执伞,半边伞面落在她头上。 雨丝皆淋在谢不倾半边肩头,他伸出手来,轻轻拂过她的脸侧,意味不明地在她红唇上摩挲逡巡。 他的手指似蛇一般阴冷,明棠下意识瑟缩了下,却逼着自己不要动弹。 她唇上留着深深的齿痕,是方才下意识咬的,还有几丝血珠溢出,如今谢不倾碰她,她又不自知地咬了起来。 “松开,莫咬。”谢不倾轻按她的唇,以指腹将血珠涂抹开了,细微的麻痒令明棠瑟瑟发抖起来。 他抽手回去,明棠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手,见自己的血正好混在他指腹那一点小痣上,红与红缠绵不休,而谢不倾竟将手置于唇边,舔去了那一滴血珠。 明棠脑中宛如炸开,只听心跳声隆隆,外物皆忘了,只余眼前的谢不倾。 他倾身在明棠身侧,低声耳语,宛如蛊惑:“你喜欢本督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