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扳指的凉与唇舌的热被迫交缠在一处,而下一刻便天旋地转。 骨子里情毒引起的热涌起,却不及他点起的燎原火。 步步败退,才几下便丢盔弃甲。 她睁着迷蒙的眼,忽然瞧见了谢不倾不知何时解下来的佩剑就在一侧。 那剑乌沉,瞧着便是把冷硬的剑,上次硌在自己腰际时叫人生疼的很。 而谢不倾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挑了挑眉:“你吃不下这个。” 明棠原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等忽然明白过来时,脸一下红得滴血。 她,她分明不是这个意思! 但她很快没心思想这些那些什么劳什子的意思了。 明棠原不知那玉扳指是用来做什么的,她愣愣地含了一会儿,到底不敢吐出来,等凉的玉都被捂热了,须臾就晓得了。 当让她被顶得身子都弓成一团,哆哆嗦嗦地掉眼泪,下意识说“不要”时,谢不倾一面强硬地将她如卷起的画卷一般展平,一边捏住她的脸颊,她喉中深处溢出的细碎呜咽反抗,便皆被这一枚玉扳指堵得严严实实。 只是玉扳指大,明棠的口小,来不及吞咽的银丝从唇角滑下,而谢不倾空出来的那只手在她唇角卷去,在明棠泪眼婆娑的视野里,施施然地舔去。 明棠瞪大了眼睛,却还来不及说什么,又被新的潮卷得承受不住。 她实在受不住,连那玉扳指都被她咬得格格作响,谢不倾终于大发慈悲地将其取出。 明棠张着口喘气,几乎呼吸不过来。 谢不倾却好似并无动容,尽管指尖被绞得死紧,他还能好整以暇地看着明棠承受不住地啜泣,间或给她些喘息的机会。 可他本性恶劣,明棠在停下来的间隙刚刚吸一口气,还来不及呼出胸膛,便又被重新燃起的鼓点托着冲上云端。 她都不知究竟多少次,只知道自己到最后连泪都快要流干了,耳廓里嗡嗡的,听见谢不倾戏谑的哑笑:“小废物。” 明棠忍不住横眉瞪他,却又被浪潮冲得没了力气,谢不倾低哑的声音在身侧缠绕:“既是你所求,你又承受不住,不是小废物是何?” 明棠大觉没面子,在脑海炸成一团烟火之前,道:“我受的住!” 谢不倾应了:“嗯,你受得住的。” 明棠眼睁睁瞧见他将玉扳指拾了回来。 在彻底昏过去之前,明棠觉得这辈子说过最后悔的话,莫过于是。 魏轻半夜睡得正香,忽然被人从被窝之中提了出来,等他浑浑噩噩坐到桌前,看见谢不倾正漫不经心地饮茶,颇有些饕足之时,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 “祖宗,您不休息,我还休息着呢。您用着我的名头,叫我今夜也出不了宫,得在这儿陪着您,这也就罢了,怎么我睡着了,还将我半夜逮起来……” 魏轻裹了件不知道谁丢给他的大氅,哈欠连天,抱怨不休。 而他正抱怨着,后知后觉地发现谢不倾换了一身衣裳。 颜色素净寡淡——这是件寝衣?! 不仅如此,谢不倾的发髻亦拆了,只以锦带松松束着,发梢甚至还在滴水。 魏轻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他他他他,他这是在雨花台沐浴过,甚而想在此休憩?! 史无前例,惊世骇俗! 谢不倾极厌皇城,从不在皇城过夜,这是太阳打明儿起要从西边出来了? 魏轻一下子睡意全无,紧紧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发觉谢不倾高束的领口下有半抹不曾遮掩住的红痕。 新鲜的很。 魏轻一下子领悟过来,那眼珠子恨不得贴上去看,然后被谢不倾一掌挥退。 谢不倾还不曾说话,魏轻就已经开始自顾自地嘀咕起来,又笑又作揖的:“这是哪位狠人,这般有胆色。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我们谢大人终于铁树开花,蟾宫折桂。” 然后他披着大氅,一面觉得夜色寒凉,一面围着谢不倾打转:“让我猜猜,您既然叫我的内侍去糊弄我宓表妹,说是我留的明三郎……” 魏轻忽然瞪大了眼,仿佛被抹了脖子的鸡一般,震撼至极地说道:“那狠人,竟是明三郎!” “乖乖,我宓表妹同我说,明三郎最是病弱娇怯,您不会……” 魏轻说到此处,便说不下去了,但他那脸上,分分明明写着四个大字儿: 断!袖!之!癖! 谢不倾一个眼刀飞过去,魏轻忽然就动不了了,说也说不了话,只一双眼珠子还能打转转。 这祖宗,仗着武艺登峰造极,常常偷袭于他,点他定身穴道! 而谢不倾仍旧饮了一口茶,道:“有一桩正事,需你去办。” “你父王麾下有个女卫,名叫芮姬,明日辰时你带她来雨花台。” 说完这话,谢不倾才将魏轻的穴道解开。 一时之间,魏轻不知是该先问谢不倾怎知他那混账爹麾下的女卫叫什么名字,还是该先问谢不倾找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女卫入宫来做什么,憋了半晌,憋出一句:“我怎么敢动我爹麾下的人。” “你若不敢,你这世子这些年尽白做了。” 谢不倾的眼风很淡,但魏轻被他的神情一扫,不由自主收敛了吊儿郎当的笑:“有这般正?” “芮姬是伏灵宫的旧人。”谢不倾的话点到即止。 而听到伏灵宫,魏轻皱了眉头,身上那股子懒洋洋的纨绔劲一下子褪了下去,微露锋芒。 “此事颇难办,但也不是不成,千岁爷既然吩咐我做去了,明日辰时必定将人带到。” 魏轻肃容道。 谢不倾点了头,丢出一袋子沉甸甸的金锞子,而魏轻听了金子碰撞之声,一下子又笑眯眯起来,好似方才那个严肃正经的郎君被他吃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