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此毒并非寻常毒素,乃为江湖遗毒,十分霸道。明世子可还记得,雨花台翌日,本督请了一女医为你悬丝诊脉?” 谢不倾说这话时,眼微微垂下了,遮住了眸中神情。 明棠自然记得,那日她还为那女医一手悬丝诊脉之技所惊。 只是谢不倾此时提及,又言及此毒乃是江湖遗毒——那悬丝诊脉之技,明棠曾于话本之中听闻,此乃江湖门派伏灵宫绝学,明棠彼时还提了一嘴,只是魏轻并未接话。 难不成此话并非话本胡诌,而是确有其事,而谢不倾言下之意,乃是此毒出自伏灵宫? “伏灵宫?”明棠蹙眉问起。 谢不倾知她心思缜密,必能料定,也不显意外。 “嗯,伏灵宫。” 得了谢不倾肯定,明棠也点点头。 四处流传的话本子虽半真半假,但也应当有些真消息掺杂其中,林林总总的话本之中,说起的伏灵宫皆一致,言及其是西南江湖教派,教中人善炼药、制毒及蛊术,捉拿百姓养蛊试毒,残害无辜,为祸一方。 不知话本子是否夸大其词,但这伏灵宫能做出如此情毒来,确实大有本领。 她抬眼看着谢不倾,瞳中肃肃:“敢问大人,我体内情毒,大抵情状如何,是否可根治?” “此毒霸道长效,毒性绵延数年,时不时便发作,发作时胸口有红痕,最厉害时便渐成毒印,而伏灵宫之毒的毒印,多为鲜花草木。” 这就果然被明棠料中,她方才便已经想起自己上回浑身不适,胸有红痕,只不过还未形成花印,谢不倾便借上药之名狠狠弄了她一番,反而解了她的药性。 谢不倾继续言道:“除了对应的解药能解药性根治,其余皆是不能,只能以其他药物压制暂缓,或以其他法子暂压症状。” 谢不倾的目光在明棠身上浅浅放了一瞬,偶有灼热划过,只是她沉于思索,不曾意识到。 只不过虽然明棠不曾察觉他的目光,也知道谢狗贼后一句所谓其他法子,乃是与人交合,或泻出小死暂压药性,这正是情毒所欲,没甚新鲜的。 只是一想到此事,明棠未免想起昨夜何等浪荡交缠,尤其是后头谢狗贼愈发没了人性,竟将她双手紧束,一手便制住她两手,另一手肆意而为,逼得她一夜哭喊不停,现下嗓音都这般哑了。 这般情状,着实羞人。她不免觉得耳尖发烫,只是面上强自做着镇定。 谢不倾早已瞧见她悄然绯红的耳尖,想起昨夜她哭喊之时,这绯色几乎从指尖染到耳根,甚为天香国色。 瞧见她这般难以自处的模样,谢不倾倒觉得心情有些平缓下来,眼角眉稍带了些愉色。 “本督命西厂为你所制药丸,正含滋养补身之材,后来送来的第二封药丸,又加上了压制情毒之药,故而才命人日日都要叮嘱你按时服用。一则补身,二则压毒,一旦某日忘服,便烈火燎原。” 谢不倾看了看半倚在软榻上的明棠闻言浑身一僵,语气之中偶有戏谑。 什么烈火燎原,分明是欲火焚身。 明棠察觉出他神色暗含旖旎,忍不住瞪他一眼。 言及正事,怎生还这般不着调? 谢不倾见她神色鲜活,不免想起昨夜她投怀送抱的娇软模样——明棠与他,回回皆是被他一手拖下神坛,只有在情毒发作之时才这般投怀送抱,娇媚痴缠。 只是药一解了,她便如同现在这般,脸上瞧着没甚,实则心里头必是狠狠骂他。 小白眼狼儿,要他的时候恨不得背后都生出几条狐狸尾巴缠他,不要他的时候便弃之若履。 见明棠还瞪他,谢不倾便伸手去揉散她的鬓发,瞧着她那还有几分幼嫩之气的脸儿,陷在被他揉弄得有些凌乱的发间,只觉得这小兔崽子也是有几分可爱的。 他一面心不在焉地想着,一面说起:“本督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可是救了你数次了,明世子倒这般记打不记吃了?再则,药丸子早已双手奉上,本督可已然将能做之事皆做了,昨夜如此,乃是阴差阳错,与本督无关。” 明棠自然晓得,谢狗贼虽恶劣,却也不至于拿这般事情来糊弄自己,她自知自己的身子何等破败虚弱,自然不肯放过养身机会,那药丸子她是日日吃的,没一日落下。 昨夜为何会突然发作? 明棠突然想起来,昨夜一片混乱之中曾听谢不倾突兀地问起,她是否为了应对齐照的迷药而吃了与药性相冲的解药,想必正是暗示此事。 “那压制情毒的药,难不成能被寻常解迷药的药性冲开?” 谢不倾甚为虚伪地一笑:“本督怎知?后来可是明世子拉着本督的手,要本督为你排忧解难。” 明棠耐住翻白眼的冲动,知道这大祖宗说不知,那就是事实如此。 这后四个字“排忧解难”,谢不倾说的甚是缠绵悱恻,明棠瞧见他说话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动,上头那块红痕微微暗了些颜色,旁边却还有数块绯色,甚至可见几处牙印,皆新鲜的很。 脑海里又闪过些支离破碎香汗淋漓的场面,明棠想起她被谢不倾转过身来面对他时,曾数度耐不住地咬他,这才能宣泄体内横冲直撞的快慰之意。 她不愿回想这些,连忙拉开了去,说回正题:“那敢问千岁大人,此药可危及性命?” “不知。那日的女医虽能诊出你的症状,以症状相对应,开出压制毒性的药丸,却不能制出精准的解药,本督亦让魏轻反复问及,此女实在不知,此毒恐怕是伏灵宫机密,从前鲜少流传于世。” 明棠只觉自己未免太“幸运”了些,从回乡一路而来,经了种种稀奇古怪的暗算,还中了这般难解开的情毒,羞于启齿不说,还寻不到解药。 她正思索情毒相关,却见谢不倾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冉冉香烟之中他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