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轻下意识诧异道:“大人也去?” “你去得成,本督就去不成?本督去的地儿可比你多。” 谢不倾瞥他一眼,便不再多言了,跟着明棠的背影出去了。 他不能去镇国公府? 这大梁朝上下就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便是明世子的香闺他也去过多回了,魏轻怎么同他比? 魏轻被噎住了,不知怎么回应,下意识同手同脚地跟着出去。 不料他脚才踏出去,就瞧见被明棠拉走的明宜宓正巧回过头来看他。 她脸上还有些苍白之色,看着魏轻那同手同脚的呆呆模样,却还是忍不住笑了:“呆头鹅,你的衣裳不要了,这般模样成何体统,快去穿着去!” 明棠见明宜宓自己还很有些魂不守舍,这会子却还记挂着魏轻穿不穿衣裳,就忍不住撇嘴。 阿姊一切都好,却怎么看上魏轻了? 魏轻倒是傻兮兮地又笑起来。 先前他的氅衣被他解下来披给明宜宓了,方才两人挣扎打闹,那衣裳便落在了床榻上。 他一颗心尽系在了明宜宓的身上,只一门心思跟着往外走了,都忘了穿上氅衣,走到外头来才被明宜宓这一句点醒,随后才如梦初醒似的连忙回去披着衣服出来。 天香楼是夜里的销魂窟,这个时辰倒是冷清,又有谢不倾在此,西厂之人绝不会容人出来作祟,一行人极快地离开了。 倒是那一伙子和魏轻一起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慢慢醒过来,深一脚浅一脚地互相搀扶着走出去,有人远远地看见他们离去的背影。 其中有个喝的烂醉如泥的,这会子脸上都是醉意,看着魏轻的背影,还咧着一口黄牙轻浮地笑:“这小子,跑的比兔子还快。怎么,昨夜快活了一整夜,今天还有力气跑?” 别的几个知情的也跟着一起哈哈笑起来:“可不是,你倒是个最贴心的,知道他有世子之位不能乱来,偏要给他下药,这样害他。” “什么叫害他!这是兄弟们看他天天做和尚做的辛苦,有意叫他松快松快!也不知道这天香楼里这样多的貌美仙子,哪个是有这运气,昨夜被他宠幸?” 几个人都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团,之后才各自散去。 那个喝的最醉的极为勉强地爬上了自家马车,马车还没开动,他便鼾声震天,另外几个纨绔远远地就听见了,还哈哈大笑他昨夜才是最累的那个。 “小金胖,回去可要好好歇着,别把你这小身板给累垮喽!” “小金胖,可别被你家里的人发现,你这还戴着孝呢,被发现了,有你好果子吃!” 几个人欢声笑语着,而被称为小金胖的纨绔睡得愈发沉了,几个人说这些玩笑话也没意思,便逐渐各回各家了。 直到所有人都散开了,那马车才载着鼾声如雷的小金胖七拐八拐地进了一条偏僻的小路,停在一间不起眼的小院面前。 鼾声瞬间停止,而那方才还面黄肌瘦、十分虚浮的纨绔,被他们喊绰号作小金胖的,一翻身便从车上下来。 动作利落,与方才步履蹒跚、满身酒意的样子有天壤之别。 小金胖下盘极稳,一看就是个有功夫在身的练家子。 他下了车,几乎是潜意识里地警醒地看了一眼四周,确认没人跟着或窥视,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入到小院之中。 院中有一人正负手背对相候。 此人身量纤细修长,浑身气度不俗,便是这般背对着人,依然能够看出他身上一股子清风明月似的疏朗温润。 身上的白衫随风微微摇动着,儒雅极了,说不出的书卷气。 “如何?”他的嗓音有些低哑,“东西可拿到了?” 小金胖的眼神再没了刚才的浑浊急色,与之前几乎是判若两人,他十分恭敬地冲那人身影躬身行礼:“拿到了。” “好,回头你送去。”那人仍旧没有回头,只是语气有些低落似乎带了一丝叹息。“要断他这一得力臂膀,需尽快。” “是。”小金胖拱手行礼。 他顶着一张纨绔脸,却做着如此服从的行为,看上去十分诡异。 而那人终于起了些兴致,问起:“魏轻机敏,看起来不拘小节,却最是油滑,你是如何引他上钩的?” 小金胖得了肯定,脸上有了些笑容:“属下寻了个极为有用的法子,景王世子决不能抗拒。” “愿闻其详。”这话终于引起了那人半点兴趣。 “人皆有软肋,景王世子的软肋,便是他那青梅竹马的表妹,镇国公府的大娘子明宜宓。有明宜宓作饵,不怕他不上钩。”小金胖脸上再是沉稳一本正经,这会儿也不由得有了些自傲之色。 “明宜宓……”那人微微有些讶异,沉吟片刻,“你不要伤她。” 小金胖有些意外,禁不住问起:“为何?不过是个寻常的士族女郎罢了。” 那人喃喃低语:“她是个好女郎,不应当叫她无辜受牵连,免得叫人伤心。” 小金胖更是听不懂这话了。 自家主子,从未夸过谁是好女郎,怎偏偏这明宜宓受此优待? 又说免得叫人伤心,主子难不成还会因明宜宓受伤而伤心不成? 难不成自己要多个女主人? 小金胖越是想,越想不明白了。 明宜宓的事情,实则不是自己经手办的,是托了一伙子擅长掳人的人做的,现下他也不知道明宜宓是否受伤。 那人察觉到小金胖的困惑,却也不曾言明,只是摇头:“罢了,你不懂这些。今日可还有别的消息?若没有消息,你且先下去。” 听到主子问起,小金胖终于浑身一凛,道:“确实有!魏轻之事,属下冒死躲在厢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