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矜贵,隐约有些威压迫人之感。 那人立在了四房的正厅院门口,便不再往前去,见四夫人看过来,也不曾有任何探寻之色,退了一步,便融在黑暗之中。 若是寻常,四夫人倒还有些好奇心意探寻,但今日她实在焦灼,无心思在意这些,只迎了上去,问道:“棠儿怎生这个时辰过来?” “我听说阿姊得了急病,特意过来看看。”明棠心中焦灼,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慌乱之色,唯恐又引得四夫人加倍惊惧,只稳着嗓音说道,然后话音一转,看向那个欲带着医者先下去的仆妇:“你莫急,先听我一言。” 那仆妇不敢顶撞,连忙停了下来福身行礼。 “我且问你,近来你们伺候小郎君的人,有没有人可曾到过阿姊的院落之中?可曾触碰到阿姊院落之中的东西?” 那仆妇是四夫人十分得心用的陪嫁,说话做事利落,闻言细细想了,然后才回答道:“回三郎君的话,我们院落之中有一个负责端花送水的小丫头,前两日的时候去了大娘子屋中取了一盆兰花来。 那兰花是大娘子新得的,说是这个时节有兰花不易得,兰花香气淡淡,放在屋中沁人心脾。大娘子记挂胞弟,便让使女前去取了,放在小郎君房里,以兰麝香气暖人心脾。” 果然如此。 明棠一听这话,更觉得此事与自己心中的猜测愈发接近。 “四婶娘且先听我一言,此事我不好现下就说明,只是四婶娘一定先让人看紧了院落,不许院中的任何人出去,要将一月以来院中所有人与外院,甚至是府外的联系一一查清。 阿姊今日突发疾病,又说小郎君也不好,恐怕这两件事中必有联系,那送花的小丫头,也得严加看管起来。 此事绝非偶然,四婶娘需得先做好心理准备。” 她话音刚落,外头青年人的嗓音便跟着传来:“表姑姑!且先让我带来的医者为宓娘看诊!” 他的声音尚且带着几分急奔后的急喘,却不敢丝毫停留,上一刻还在院墙外响着,不过几息之后,人便已经跑到院落之中。 明棠一回头,几乎有些没认出人来。 魏轻身上的衣袍都破了几个大洞,面上还沾着些污泥,他的手背上擦伤了一整块儿,却丝毫顾不上自己这些狼狈模样,只带着身后的那名女医匆匆而上,冲着四夫人先行礼。 四夫人又想起今日的事情来,不免觉得原是他与宓儿二人私下相交,引起今日这场慌乱,难免有些埋怨。 魏轻连忙深深一揖:“表姑姑若还有旁的责问,来日我一定说明。今日情况紧急,不应分出更多时间来讲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儿,且先让这位女医替宓娘看过才是大事!” 明棠认出那个女医乃是伏灵宫的芮姬,先前替自己看过数次。 她本就怀疑明宜宓这急病来的蹊跷,恐怕和毒脱不了干系,这伏灵宫的女医未必就不如太医,便也跟着一同劝道:“四婶娘,这位医者的医术我也曾领教过,不若就叫她看一看阿姊,总比现下没有半分进展好!” 四夫人今日看魏轻不顺眼,只觉得他带来的恐怕也是和他一般离经叛道的人物,哪是什么正经医者; 可见明棠亦如此坚持,再是不情愿也点了头。 魏轻一身的狼藉,却也丝毫顾不上自己,带着芮姬就进了内厅,令她去为明宜宓看诊。 明棠紧随其后。 那几个老大夫还在围着明宜宓看诊,其中一个瞧上去便是德高望重之人,眉头紧锁许久,终于拿出一套银针针灸,打算为闭气不入的明宜宓施针顺气。 芮姬原本一直都是个木讷模样,见了那大夫欲在明宜宓周身几处大穴下针,面上陡然变了神情,几步上前便劈手夺下他的银针,斥道:“闭气不下,再用针灸也不出气,反而加重症状,何意如此行医!” 她一个瞧着尚且年轻的妇人女医,陡然将这老大夫的银针夺下,反惹得那大夫吹胡子瞪眼:“正是因为闭气不下才大胆用针,若是不用针,难不成眼睁睁看着大娘子闭气而死?你又是哪里来的赤脚大夫,竟在此处指手画脚?” 芮姬闻言,半个眼神都不想多给他们。 手中一股气力一挥,径直将围着明宜宓的几个老大夫推开数尺。 因情急,她也不好在众人面前展露那悬丝诊脉之术,直接低头探了明宜宓的脉象,几息之后便面色一变,连忙将人拿催吐的丸药来,令其用酒水喂服。 那几个老大夫以为芮姬有何高见,见她一来才摸几下脉象,便急匆匆地让人去喂催吐的药,气的不断大骂:“你这是要逼死大娘子不成?才喂下去的保心丹,这才吊住了大娘子一口气,你这时候叫人催吐,岂非要大娘子去死!” 芮姬手中不停,见使唤不动那些使女,心下只觉得这些高门大户果真麻烦,府中养着这些个迂腐的酒囊饭袋,只会照本宣科地做事,连半点对症下药都做不成。 “主上,还请将这些聒噪之人请走。” 芮姬半点不想同他们废话,直接上手去按明宜宓的喉咙催吐,一面让魏轻清场。 魏轻见其手法大力却不粗暴,颇有章法,加之其人已然为明棠看诊数次,心中信服,连忙要将人赶出去。 四夫人闻讯而来,见芮姬的手直接伸进了她那心肝肉儿的喉咙之中,几乎是目眦欲裂,上去就要阻拦:“世子这带来的究竟是医者还是催命的鬼?怎敢这般对我儿!” 魏轻无奈,正要解释,却接了明棠一个眼神。 明棠之意,是叫他不管四夫人,先将那些个碍事的大夫请出去,她来应付四夫人。 魏轻心下感激,顺着明棠之意而去,明棠便已然拦在了四夫人面前,同她说道:“婶娘勿怪,这女医瞧着年轻,却是神医传人。我入京以来数度病重,寻常大夫皆是束手无策,乃是这位神医屡次救我于水火之中。还请婶娘多有耐心,阿姊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