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琴……鸣琴姐姐……你不是还在屋中睡着呢?” 两个小丫头没想到自己这般肆无忌惮地议论鸣琴,竟被她听了个全乎,脸上顿时血色褪尽,满头的大汗。 “我若还在屋子中睡着,岂能听到你们说的这番话,知道你们的胆子这样大,敢在私底下这般胡言乱语?”鸣琴双目犹有些红肿,神情却已冷静: “早先你们来的时候,就已经提醒过你们,咱们潇湘阁的规矩不大,赏钱也多,却只要忠心做事之人,从不许在背后乱嚼舌根。你们二人这样胡言乱语,已然是犯了大错了。且你们若只是编排编排我也就罢了,编排到主子的头上,你们是嫌命太长?” 那两个小丫头从未见过鸣琴这般冷肃的模样,更是吓得面无人色。 “鸣琴姐姐,我们也不过只是随意说说,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还请鸣琴姐姐饶过我们这次!” 左边的那个丫头面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止不住地求饶。 诚如鸣琴所言,潇湘阁的规矩少赏赐多,明棠也甚是宽仁,平素里也不拘着使女们,上头两个大使女鸣琴与拾月也甚是和婉温柔,算得上是镇国公府之中最好的所在,外头不知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进潇湘阁之中伺候。 从前不觉得这多好,如今一见鸣琴黑了脸,这两个丫头才知道泥人也是有脾性的。 一想到进院子的时候,上头的人也不像别的院子一般肆意敲打,将人吓唬得七荤八素,只是说了规矩不准违背,违者赶出院子发卖,这两人也顾不上颜面了,一下子跪倒在鸣琴的脚边求饶。 “求求鸣琴姐姐开恩,饶过我们这一次吧!实在是嘴上没把门的,并非是故意的!” “鸣琴姐姐开恩,下次再也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哭天抢地,再没了方才说起八卦时的满脸劲头。 若是发卖出去,外头的好人家哪个会要犯了错被赶出来的使女,她们这辈子都难再寻得如同潇湘阁一般的好地方,只能去那些下三滥下九流的地方等死。 鸣琴却脸若冰霜,只冷笑道:“院中可没有这样的规矩,犯错了便要发卖出去,当时你们既敢开这个口,怎不敢承担今日之责?” 那两个丫头便哭得更大声了。 书房外头守着的拾月隐隐约约听到这边的喧闹,便过来看看是何情况,却没想到瞧见两个丫头跪在鸣琴脚边,哭得梨花带雨。 拾月便道:“郎君在书房之中忙事情,你将他们二人带远些,要哭也莫在这哭,打搅郎君做事。” 那两个丫头一听拾月的声音,也不知怎的,正觉得如同救兵降临似的,一下子转过身来,又冲着拾月哭天抢地地磕头: “拾月姐姐替咱们求求郎君吧,求郎君开恩,不要将咱们发卖出去,咱们再也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呜呜……” 鸣琴一见她二人朝着拾月哭,面上的冰霜更重。 人心皆是如此,只向着自己觉得求饶可能性更大的人而哭。 她们方才口中言谈的,也不就是拾月比自己更是受宠,如今自然也觉得,朝拾月求饶会比朝自己求饶更可靠,心中只觉得可笑,讥诮地说道:“你们两个编排到主子的头上,求我没用,就以为求旁人有用?” 拾月听这话,也意识到一两分不对劲,知道她们俩是犯了什么错了,也皱着眉头说道:“若是编排主子,这等罪名放到哪里都是要打发出去的,求我自然也没用处。” 听到这话,那两个小丫头知道自己是半分希望也没了,更加放声大哭起来,一时间半个院子都听到她们二人哭嚎的声音。 “吵嚷什么?” 明棠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在她们身后出现。 她在书房之中潜心调制药品,只是外头那扰人的哭声似乎越来越凶,那药品本就是要极度静心的情况下才好把握比例,被这哭声闹得手中一抖,略微错了些,便已经前功尽弃。 她微微皱着眉头,看着这地上两个,又站着两个,面上有些不虞之色。 鸣琴擦了擦眼角,只说道:“这几个丫头心思大了,如今敢在院子之中编排主子。” 那两个丫头一见最后一根稻草来了,更是哭得梨花带雨,膝行爬到明棠身前,伸手想要去抓她的衣角。 鸣琴皱眉,斥责道:“怎生还敢随便攀扯?” 拾月离明棠离得更近些,更是一步挡在明棠面前,手中气力一挥,就将她二人掀开到一边。 明棠今日因着制药的事情,已然消耗许多精力,如今前功尽弃,听了这些吵嚷哭声更是心头烦躁,眉头越皱越紧,摇头道:“发卖出去,不许留在这扰人。” 拾月应了一声,直接一手拎起一个的领子,拖到外头去了,不管她二人如何挣扎。 若是还要大声哭嚎,拾月直接从腰间解下一张手帕子,一手一个将两人的嘴堵死,传人去叫外头的牙婆过来收人。 明棠见鸣琴立在原地,面上的神情似乎有些伤感,便关切地问了一句:“之前听她们说起你病了,是怎么了?” 鸣琴又揉了一把眼角,随口说道:“哪里是病了?不过是困了,在床上躺了会儿,这两个小丫头嘴上便没个把门的,故意以此为由到你的面前去吵闹,后头又说些编排主子的话。” 明棠见她面色尚好,只是眼有些肿,不知是不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便安抚她两句:“如今时节转换,最是容易伤寒病痛,你多注意身体。院子里头如今没什么事做,你平素里若是得空,可多休息,不必太花心思在旁的事上,只叫拾月替你做就是。” 鸣琴垂下眼来,应了一声是。 明棠心里还记挂着书房那一摊烂摊子,有些头疼地皱了皱眉,便说自己要先回书房处理东西,叮嘱了几句好好休息,便又匆匆忙忙地回去了。 鸣琴在原地站着,不知为何,觉得今日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