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气味? 明棠曾想过许多个沈鹤然在那个时候一定要靠近她的缘由,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一个。 而沈鹤然说出来之后,自己也显然有些不大相信。 他连忙解释道:“大漂亮,你兴许会觉得我这话说的实在太过离谱,但是事实确实如此,从前我就经常在奶娘的身上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味,兴许是因为那时候我还是人一般,所以并不能辨别出这究竟是什么。 后来那一日,我不过只是经过你的院门口,便闻见那种味道远远地透出来,这气味我十分熟悉,却是第一次以狼的嗅觉闻到,只觉得震惊,想要探寻一二。 你阻拦我之后,此后的日子里我便很少再闻到你身上有这样的气息,除非离你离得极近。但就算是离得很近,那种气味也很淡,并不像那一日那一样浓郁。 不仅如此,如今既然有了记忆,我便回想起来,我偶尔也可以在王妃的院子之中闻到这股气味,这股气味与你,王妃还有奶娘之间必然有些联系,只是我到如今都还没有想明白究竟是什么联系。” 明棠的神情一下子便变得严肃起来。 此事绝对非同小可。 她身上的气味,不外乎就是她发病的时候特别的气息——只有可能是与发病有着必然的联系,才会正常时气味淡,发作时气味浓。 而她并不是什么病,身上中的,乃是毒,是伏灵宫的镇宫之宝。 这是一江湖教派,怎么又会和这所谓的农女王妃,还有奶娘诸如此类此后的那些东西牵连在一起?.. 明棠心中忽然一震。 她刚才才想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王妃,奶娘还有其他可能藏在暗处见不到的人,都有可能与金宫有着若有若无的联系,而她自己,也同样两世都与金宫有逃不开的关系。 上一世被金宫掳走,沦为卖笑头牌; 这一世金宫也再次想要掳走她,就算没能成功,可金宫总是若有若无的,像是一层阴影一般笼罩在她身后。 她甚至曾经一度怀疑,那送兔子年礼的人是否与金宫也是一伙儿的,但是后来观其做派,却又觉得不像。 可是目前,在她身边忍不住冒出了头的,除了那送兔子年礼的人,再难寻到一个。 明棠甚至还想过,金宫怎么这么沉得住气?以金宫的行事做派,一次不成,便会再尝试二次三次,怎么后头反而销声匿迹了,什么时候能这样沉得住气? 如今想来,他讲的这个冗长的故事,看似好像只帮沈鹤然讲述了他的过往,如今却如今一下子打通了明棠心中的五脏六腑。 她已经开始怀疑,甚至很有几分确定,是不是她身上的,所谓的出自伏灵宫的毒,与金宫也有必然的联系? 往这方面一想,反而有更多的证据越来越接连而上。 前世在金宫的时候,明棠便已经发现,金宫总是有些这样那样的手段,尤其是在使用种种稀奇古怪的药物上很有本领——她曾经以为的是,金宫手里是不是握着一个顶级的医药大师,否则怎么能够这样任劳任怨地为他掏出如此多种类不同,丰富的配方? 如今想来,甚至可以大胆的猜测,这些药方是不是并不是金宫自己所研制的,而是与伏灵宫合作,从伏灵宫的手里拿来了这样多种类不同的各色毒物。 二者合作,一方出钱,一方出力,如此一来,才能在短时间之内炮制出各种稀奇古怪种类繁多的药品,而且那些药品都是之前在中原从未听闻过的流派。 真是新鲜稀罕。 明棠心中过了一圈,只觉得此事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脑海之中构想的这样,那么上静海王府一趟,便已成极大的必要。 金宫一直藏在暗中不好探寻,但是静海王府,却可以光明正大地上门。 于是明天看沈鹤然一眼:“如今我们二人既然已经说开了,那我便想问清楚你一件事情,你的身份摆在此处,究竟打算在我府邸之中躲到何时?什么时候要回静海王府?是打算回府再去针对他们,还是在府中再谋?” 提到静海王府,沈鹤然的面上便浮现出不愿提及此事的烦闷之色,但他心中清楚,想要报仇便不可能不回静海王府。 于是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回自然是要回的,只是不急当下,但恐怕也过不了多久就要回去了。” 明棠见他的心意已经定下,便点点头说道:“既你打算回去,我便与你也有一桩事想吩咐。” * 奉祝宫方才还在推杯换盏的种种热闹,似乎都在明棠这一句话砸下来之后戛然而止。 没有人不曾听见明棠在说什么。 谁不知道当年明棠痴恋封无霁,为了他连倒贴都可以,如今却说要和离——谁信呢? 大约确实是没有几人相信的。 封无霁不信,就连站在封无霁身边的姜思绵也不大相信。 封无霁还未开口,姜思绵却从二人握着的手中察觉到了他内心的晦涩不悦,她甚至先转过身来,含着两分恰到好处的惊愕与委屈:“帝姬……何出此言?又何必和自己怄气呢。” 姜思绵怎会不知明棠有多痴恋封无霁,为了他能对自己和颜悦色,为了他甚至能交出自己的丹来救她,喜欢他喜欢到连自己的尊严人格都能踩在脚下——这事儿不过就是这两日发生的,她今日就敢说自己不稀罕封无霁了? 大约是这女人不像从前一样愚笨,如今终于学会些争风吃醋、拿捏男人的手段了。 故而她笔挺的瘦削身躯也显得有些失落却形单影只,甚至松开了自己握着封无霁的手,强颜欢笑道:“帝姬比我先进门,自然更加重要,若是帝姬要无霁相陪,我怎敢多说一个不字。” 神女垂泪,端得是引人心碎。 这话说的藏头藏尾,来往宾客大多不知他们三人之间具体情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