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房家来了一位女眷。
而这房家主母郑氏是老礼部尚书之女。也是名门闺秀,自小定是知书达理。
这新来了一个和自己抢男人的女人,还是外部的,这难免让她难以拿捏。
不过,郑氏几十年如一日对房濡山的陪伴,于他,亦是八百个放心。唯一要提防的就是这个袈珠会不会对自己的儿女构成威胁,亦或是能否对出卖她的丈夫。
是夜,整个房府大院里点着零零星星的灯,给袈珠的那个院可以说是最佳的。这原是贵宾的厢房。如今让她给占了。
长安夜里无宵禁,很是自在。大燕王朝也很安宁,百姓能够做到路不拾遗。
然而,在房家这样的豪门贵胄宅院里,居然能出现夜行人。
所谓“夜行人”就是晚上爱攀人家屋顶,做点偷鸡摸狗的事。
那身着黑色长袍的夜行人飞檐走壁。
显然,是奔着袈珠来的。
难道要劫色?
不对,在商议着什么。
……
十月十一,是房思佩回门的日子。
吉时到,兄妹迎,
才子配佳人,携手双双归。
礼鸡寓吉祥,闺宁成双对。
小韩王给自己妻子的面子还是挺足的。毕竟自己也是名门望族,两家也是门当户对,貌似,其中宫中也差了手。
不过新婚燕尔并无不合之处。
再说回阴镯女袈珠。
袈珠初到房府,对这里的一切并不熟识,自然也没有作妖。
而她入府的第一天,也就是她的新婚夜,房濡山出于种种条件,是没有动她的。
今日适逢房家大姑娘回门之日,她也不敢多做什么。
小妾是上不了台面的,即便她是银镯人。
小韩王李瀚存与房思佩的着装很是搭配,青绿配暗红,端庄华贵。进门对房行念与房予舒问候了几句后,便直入府拜见阿耶阿娘。
到了正厅,房濡山和夫人郑氏以端坐堂前。
李瀚存拉着妻子的手,不紧不慢的走进去。
夫妻二人扑通一声跪地。
“小婿拜见岳父岳母,岳父岳母福寿安康!”
“女儿拜见阿耶阿娘,阿耶阿娘福寿安康!”
夫妻二人同声道。
这泰山泰水大人是和颜悦色,满眼慈祥。
房濡山道:“快起来,我的好娃娃们!”
体面些,郑氏询问了姑爷:“佩佩没有惹恼了姑爷吧,这丫头大小就活泼!”
新婚燕尔,李瀚存对这个夫人宠还不够呢,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再说即便是有,也哪敢学舌啊。
“岳母大人说笑了。夫人温婉贤淑,是个好娘子。”说完,眼里满是对房思佩的宠爱。
他二人可谓是门当户对啊。
二人相识也是原于一次小小的“失误”。
别看李瀚存是个闲散王爷,但是马术可是精通的。
房思佩十五那年在韩家差点从马上摔下来,险些要了性命。是李瀚存在关键时刻英雄救美,这才成就了这段佳话。
只不过两家条件都不错,且她结婚在兄长之前,免不了叫人猜忌是有预谋。可又有谁知道,是李瀚存这个与朝廷八竿子打不着的王爷抓住一点机会,就面圣,要皇帝这个舅舅下旨,赐婚。虽然未果,但是,想必皇上一定帮外甥出力了。
女儿回门,母亲自是要与其讲一些体己话,便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卧房。
袈珠那……女人。
其实她也挺可怜的。
她是阴镯的“间谍”。自己孤身一人。身边的丫鬟一个是宫里的下等侍从,一个是从房府拨出来的空闲。虽说两边的宫里那位比较好收买,但却都是对她的监视,因此,她在房府唯独是谨言慎行。
但是,今日她略施小计,把那俩“累赘”摆脱了。这才让她得空来正室卧房外偷听。
难道这就是预谟,这就是她与昨日那夜行人的勾当?
还好正室门外有老嬷嬷们把门。
这帮老嬷嬷们各个能干,看着家珠姨娘来了,自是要先询问。
嬷嬷甲问道:“姨娘!您这是……?”
袈珠显然有些慌乱:“我是想来寻大姑娘的,看您们这架势,大姑娘定是在夫人房中,我看妾身还是告退吧。”
显然她还是聪明的。
但是这话还是有些矛盾。
“诶!姨娘别走,在这稍等片刻,夫人该和大姑娘谈完了您再等等。”那嬷嬷一把拉住袈珠。
袈珠竟尖叫了一嗓。
这一嗓则惊动了屋内人。房思佩赶忙叫丫鬟春华去瞧瞧。春华是个有眼力见的,当她进门汇报时,外面已经开始撒泼了。
母女俩也只好出去。
美其名曰——拉架。
果然是匈奴出身,打起架来就是猛啊。
别看对手是二位老——嬷嬷。
但实力不相上下。
此时的情景是一个老嬷嬷已经控制住了袈珠,刚要下手,只听不远处一声制止“住手!”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语出郑氏。
袈珠现在已装发凌乱,狼狈不堪。
看到夫人和大小姐都在,也不好多做什么,免得露出马脚。
“袈珠拜见夫人,想必这位就是大姑娘了,袈珠这厢有礼了。”
要说女大十八变。不光样貌变,性情手段也变,变得厉害了。
径步走去。
“啪!”
一声干净利落的耳光。
随后跟着一声警示:“请你——离我阿娘远点。”
然后也对嬷嬷说:“辛苦二位嬷嬷了,这个月的赏钱没收,先退下吧。”
嬷嬷也明白大小姐的意思,只好悄声退下。
袈珠已经被那一耳光打懵了。瘫倒在地。
前院也听着音儿。
房濡山、李瀚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