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田甜,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很甜。
依稀记得同她第一次相见的情景。那是高职学校开学的第一天。形形色色的人走在校园内,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每个家长根据校内人员的指导带着自己的小孩去指定的教室内报道。我刚好选择她的后面的座位,两个家长说上话,就这么认识了。很简单的认识,很简单的巧合。
再后来分配宿舍的时候,我们二人也是刚好被分到同一个寝室,睡的床位也是头对头的状态。或许多少也觉得是缘分,很快就走到了一块。刚一开始的时候一起上下学,一起去食堂吃饭,有什么事情也会下意识想到对方。
校园生活,能有这样的情分,还是挺不错的。
我从小任性并且主意大,不知怎的就成为了班上说话唯一不二的老大,连自己都不是很清楚是因为为什么。比起老师的焦虑,田甜对我的此番成就反倒是以一种自豪的姿态。有时候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搞笑。而学习就变成了一件更加枯燥的事情,再加上本身的我从小到大没那么喜欢学习,反而觉得这件事情是人生的一个累赘。觉得学习对于做我自己这件事情上充满了束缚,不如打一架更加的爽快。后来想起,或许是因为小时候被打击得太多了,以至于逐渐长大后觉得学习不好是件正常的事情。我的脑子极为愚笨,对于这种事情真的没有别人的那番天赋,也多少觉得不好玩,兴趣也就没那么大。
田甜在这一点上与我既然相反,是个极爱学习的人,经常以泡在图书馆为人生日常。哪怕在课间的时候最多能看到的也是她读书的样子。有的空闲周末选择找她出去玩,她都是选择在图书馆内见,别问原因,问完就是想考个好大学。无趣至极。到后面也只有想找她看电影时找她,一般时候都是和其他姐妹在一起。发现的时候,我们之间已经多少出现了距离。我曾问过她,那么爱学习成绩也不算差的人,为什么最后选择进入职高。她和我讲,原本中考有考进一所不错的高中,虽然不是一线城市,可学费的负担依旧吃力。她出身于农村,从小跟奶奶一起长大。奶奶本就高龄,身体也不算很好。虽然现在上着的这所职高学校的学费很低,可奶奶依旧需要不断地从室外的垃圾桶里翻找出能卖钱的物品维持生计。她也在放学后的时间到周边的餐厅当服务员。那边开餐馆的夫妇人极好,知道她在上学,未成年。见她只有奶奶没有父母,多少有些怜悯便就让她留下来给她按照小时工计算费用。周末的时候,她也会跑到市场四周摆小摊售卖物品。
而她的此番行为也同样在同龄人眼中成为一种不寻常。看不起与批判一瞬间蜂拥而至。而此时,我的作用就足以完全地显现出来。不清楚自己为她出多少次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和自己性格完全不相等的人如此上心。想起来或许多少还是怜悯之心吧。
本以为时间会这么的流逝,两个人在喧闹、在这种集体环境里走向毕业,再从毕业走向不同的人生道路。然而一切的一切终究在意料之外。
“赵琦,我怀孕了。”本坐在寝室里吃着刚买的外卖的我因为田甜的一句话让整个人的大脑“轰”地爆炸了。那种感觉就好像脑子被炸成碎片,片片破碎,片片空白,看着田甜半响,几乎连怎么张嘴都忘得干净。
我看着她嘴巴张了又张,始终没说出一句话。过了半响,稍微把这个消息消化下去后,艰难问道:“你确定吗?是谁的?”
田甜红着眼,把刚测出来的验孕棒递给我。我看着那两个红杠,不想接过去,只觉得头晕。
“有和你奶奶讲吗?”
“我不敢。”田甜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其实我也不敢,我不知道她奶奶那么大岁数的人能否接受这一个情况。
她奶奶我见过,一个非常朴实的人,每次看到她面上总是带有笑容,对人也很和善。哪怕只是简单去她家里做客,老人家会把平日里不舍得吃上一口的肉做成美味佳肴放到我眼前,并让我能吃多少吃多少。和我脑海里贫困家庭的想象一点也不一样。家里简单单间,不算简陋。只不过有时候路过街道时偶然间看到老人家去垃圾桶里翻找东西受尽他人嘲笑的情景多少感到辛酸。然而,眼前的这个女孩却来一句怀孕了?老人家为了你的学费一天到晚的到垃圾桶里翻垃圾,自己做小东西拿到大街上去卖,然后你怀孕了!
我张了半天的嘴,就只觉得荒谬。可看着田甜脸上满是无措的神情,忍不住问道:“奶奶知道吗?”
田甜脸上的表情更加委屈。摇摇头,委屈道:“没敢告诉她。”
“是谁的?”
我看着田甜问出我想问的问题,而田甜的脸上出现了非常明显的犹豫的神情。她啊嗯了半天,却是一句话未讲。站在我面前别扭半天。她的这一系列反应则是把我最后的耐心彻底耗尽。
“我他妈的问你是谁的!”
田甜大概也是没想到我会直接开吼,一下子就怕了。小心地看着我,随后说道:“是……是葛家辉的。”
“是谁的!”我大为震惊,甚至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出问题了,怎么就听到一个很混的名字。
“葛家辉!”田甜像是自暴自弃,闭上眼睛吼出这句话。那喘着粗气,闭眼想哭又不能哭的神情让我很庆幸宿舍里目前只有我一个人在。如果是不了解情况的人看到这样的情形,怕是为以一味地认为是我在欺负她。毕竟我在学校里也算得上出名。
我有些不愿意面对现实地闭上双眼。嘴巴张了又张,想说些什么,到最后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只觉得自己气得头昏。
葛家辉这个人但凡在学校里混的,多少能听到他的名讳。家里家大业大,极为富有,人也够混,据说玩女人的频率可谓跟一日三餐有的一比。我现在就是搞不懂了,两个性格和名声相差那么大的人怎么就搞到了一起,并且一点风声都没有。
我看到田甜委屈的模样就头疼,索性把视线放到别的地方,问道:“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也就上个月差不多……”
“也就上个月!”我忍不住惊呼,只觉得自己的三观被人完全地震碎了,“所以说你们上个月就搞在一起了!还他妈的……”最后那句话我是怎么说都有些说不出口。
“哎,赵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