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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音(2 / 3)

谢。

孟镝问起方才是何曲调,如此哀切,却又如此动人。

“那是南音。”

“南音……”孟镝呢喃一句,感叹好动人的南音。

女人心事沉重,思量片刻才放下琵琶,站起身来,“公子,感恩今日有缘再见,我有一事相求。”

“伯母请讲!”

“我恐怕命不久矣,还请公子转告古庸先生,莫让斯年守孝,一定要专心赶考。”女人将她的生死看得轻,将儿的前程看得重。

“伯母究竟得了什么病?我一定帮伯母医治。”那随风消散的悲楚全部复原,愈加深重。

灵儿的泪水也在眼眶打转,“伯母,我爹是郎中,他的医馆就在东边,待我们送你去医治。”

女人轻轻抚着灵儿粉嫩的面颊,摇头轻叹,“多谢你们好意,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不必再费周章了。只盼我儿能好生安排自己的前途。”

“伯母所托会转述给先生。”

灵儿望着那只梨木琵琶,回想起方才凄婉的南音如泣如诉。她呢喃一句,“伯母琴艺了得,为何嫁给一个酒鬼?”

孟镝星目迷茫,道出一样的困惑。

女人望着草房里那根温暖又孤独的烛光,过往肆意流转,“我自幼学习南音,曾是南嘉国的琵琶女,艺名瑛姑。后来,与那东吴来的一位将军一见钟情,约定终身。不想,前方传来噩耗,说将军身死朔北,蒲家少爷蒲业便将我从琴坊买下,强娶而去。”

“所以,他因你与别人定下终身而如此仇恨!”孟镝呢喃,“可既然如此,他又为何非要娶你?”

“他三番五次来琴坊提亲,聘礼却被我悉数退回。后来,他重金收买琴坊老板,骗我与蒲业签了卖身文书,就这样逼着我嫁给了他。”

”那琴坊现在哪里?“孟镝想去拆了它。

“萧国军攻入南嘉的时候,琴坊便散了。”

孟镝释然,“可蒲酒鬼又为什么不承认斯年是他儿子?”

女人叹气,“他伸手打我,斯年抬手对峙,他就说儿子不是他的血脉。”

女人忽然俯身,吐出一口鲜血。

孟镝急忙扶她坐下,伸手去摸她的手臂听脉。那脉象混沌不堪,犹如沉沙一般泥泞,他知道女人气血甚危,“伯母,你脉象虚弱,必须尽快诊治。”

女人摇头祈求,“无用了,无用了。只求你们先不要告诉斯年,不能影响他奔赴京都赶考啊。”

且听门外马蹄声急促,孟镝急忙出门探望,只见海然和孟谦驾着马行至草房门前,他二人皆眉头深锁,一脸愁容。

今日清晨的争执引得不少南郡百姓围观,一传十,十传百,早就传进了郡守和都尉的耳中。孟镝迟迟不回家,四娘和孟然守着一桌佳肴忧心忡忡,孟谦听说此事,急忙出来寻他,半路遇见了海然。原来那蒲酒鬼醒来发现瑛姑跑了,便到府衙去击鼓告状,说是自己老婆背信弃义,去找情郎私会。海然问他情郎是谁,蒲酒鬼翻出画像,指着那铁骨铮铮的将军说道,“就是他,他们私定终身。”

灵儿扶着女人一同出门。女人跪地施礼,“拜见郡守大人。”

海然翻身下马扶起她,欲言又止。

瑛姑认得海然,他是将军的战友,现如今故人皆不复当年,但往昔依然挥之不去。她想起那日送将军来到渡口,海然身披盔甲,手持长剑,意气风发地骑着骏马立于桥边等候。她迎着长空挥手道别,目送两人踏马行桥,绝尘而去,眨眼间便是二十载。

“蒲业……他在寻你回家……”海然认得瑛姑,当年只闻听她等待将军不成,遂嫁为人妇,却怎么也没料到她过得如此悲苦。

“她脉象微弱,随时有性命之危,蒲酒鬼又将她额头打伤,此时让她回家,岂不是让她去送死吗?”孟镝哽咽,近乎哀求,“大人,你救救她吧,把那个良心丧尽的酒鬼抓起来。”

“荒唐!律法里都写着父若杀子,杀之有理,视若无罪;夫若灭妻,灭之有理,亦视若无罪!你怎么能让海然大人随意抓人!”孟谦厉声呵斥。

孟镝听得孟谦的回应顿觉悲凉,“律法便都是对的吗?如何算是有理,如何算是没理?是多么了不起的道理,能撑得起杀妻杀子的行径。”

孟镝问得犀利,孟谦心中焦灼,“蒲业纵然有错,可也不至于枉法,况且,他妻儿尚在,以何罪抓他?”

孟镝好似能够体会斯年的绝望,星目里蒙上一层厚重的昏暗,头顶的清风明月也驱散不开。那女人轻声道了一句,“公子,多谢你的好意。这位大人说得有理,蒲业撒酒疯虽然无理,可不是罪证,不能逼着郡守大人胡乱抓人。”

女人步履蹒跚,浑身的病痛拖着她身如负重。孟镝潸然,双膝跪地,对着海然和孟谦求救,“她不能再回去了!她再回去会没命的!”

黑暗中闪过一道幽灵般的身影,灯火摇晃,只见蒲酒鬼冲进竹林,抓起女人青紫的手臂,拖地而行,瑛姑身子被地上颗颗石子划破,“你这个□□……”

海然大喝一句,“住手!”

孟镝双腿跳起,紧握拳头。

蒲业似乎没有醉意,他转头望着海然,一脸讪笑,“大人,我领自己老婆回家,犯了哪条律令?”

海然炯炯目光直视蒲业猖狂的笑容,“你夫人身患重病,需要医治,今日必须去医馆,不能随你回家。”

“医馆?”蒲业哈哈大笑,“大人不知,当年我重金送给琴坊,买下了这琵琶女,自此以后家业全败,而今还欠了好多酒钱未还,医馆我蒲家人可去不起……”

“钱,我替你付,人,今天必须送到医馆……”海然讲得铿锵有力,孟镝和灵儿相视对望,好似看到了黑暗里的一道曙光。

“海大人为何对我夫人青睐有加?还要拿钱替她看病?”蒲业抓着瑛姑的那只手握得愈发用力,她再吐一口鲜血。

“蒲业,她身患重病,岌岌可危,纵然有深仇大恨,也不至于把人逼到如此地步,更何况你们是这么多年的结发夫妻啊。”海然哽咽。

蒲业笑得更凶,血红的眼睛涌着泪,“大人啊大人,你以为她念得我们是夫妻吗?那个人从来就没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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