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看见他也有点眼熟,然后奥尔想起来了,他是见过这位巡警,但不是在索帕港警局的警察中,而是在梧桐区的警察中。 他看豪特玛黎,豪特玛黎露出矜持的微笑,仿佛并没察觉到什么问题。 ——警局也是要争夺业绩的,尤其这种涉及到贵族,又“凶手明确”的案子。被害人在索帕港范围内被害,但他住在梧桐区,两边理所当然展开争夺了。 “这种店铺一般只招待熟客吧?”奥尔问。 “是的。” “资料上说,马尔特是五年前在这开店的,他最初的熟客是谁?” “不知道,可能是他父母在世时留下的人脉?”豪特玛黎一边说着,一边自己也摇了摇头,因为他根本没查到任何和死者父母有关的线索。 “这家的仆人呢?”奥尔问。 “马尔特家没有仆人,呃,我是说,没有专职的长期的仆人,当美术馆开业时,他会去公会招聘清洁工和短期的管家与佣人。至于服装清洁和日常的卫生打扫,则是他和隔壁的莫里亚特家,达成了协议,他们的杂活女佣会定期过来,只为马尔特的卧室做简单的清洁,以及收走脏衣服。” “只清洁卧室?” “对。” “您在他家有什么发现吗?有没有什么东西丢失?” “我们根据他的账册进行了查询,所有的艺术品都在,甚至还多了两幅,应该是客人付款之后还没有拿走的。” “付了全款,还没有拿走?” “是的。而且两幅画,分别属于两位不同的客人。我们试着去寻找那两位客人,但是很遗憾,马尔特先生的账本上,只有客人名字的简写与姓氏。” 这就有点奇怪了,一般人支付全款也必定会拿走货物。 奥尔走到了门口,那位执勤的巡警也认识奥尔和达利安,他看了看他们俩,又看了看豪特玛黎,然后又看着奥尔。奥尔从这位巡警的脸上,看出了委屈。 “您可以通知克拉罗斯,案子查清后,会给他一份资料的。”奥尔说。 奥尔觉得,克拉罗斯应该不会过来,所以当然是结束后才有他的一份资料。 巡警深吸一口气,狂奔了出去。 跟着豪特玛黎一起过来的,索帕港的巡警,立刻填补了他离开的位置——豪特玛黎显然很了解奥尔的用人风格,他来的时候,带了整整两车包括他的狼人在内的四十多位警察,另外还带了一辆囚车。 门没有锁,进去之后,里边的布置果然更像是美术馆,大厅里左右分别隔出了一堵墙,整个大厅的结构像是一个“而”字,四周的角落是长沙发与玻璃茶几,头顶上则是巨大的玻璃吊灯。 左边是油画,右边是雕塑。 奥尔把所有艺术品都看了一遍,他承认,自己没有多少艺术细胞,所以一圈下来,也没有什么发现。当然,墙壁和地板他也有好好的检查,没发现什么暗室机关之类的。 然后是下楼…… “奥尔!我的朋友!我来了!” 人未到,声先到,我们的钱德勒督察来了。他穿着鲜红的制服,笑容洋溢地走进了这家小艺术馆。 钱德勒会来,奥尔不惊讶,但是他到得实在是太早了。和他握手之后,奥尔甚至侧身看了一眼屋外——他的马车没有跑掉车轮子吧? 钱德勒与达利安和豪特玛黎礼貌地问好,一测头看到了边上的布置:“你们要调查的是个骗子吗?” 因为时间的问题,奥尔给钱德勒的信上并没有写出具体的案件内容,只说他如果有空可以一起来查案,奥丁会把他带来的。 “为什么这么说?”奥尔问。 “我还在公学时画的画,都比墙上的东西好。还有那些雕塑,不,这些都不是雕塑,它们只是些从模具里抠出来的摆件而已,最多十几个艾柯。”钱德勒扫了一眼,十分确定地说,他又随手拿起了一件雕塑,把它倒过来,奥尔确实看到了一条只经过粗糙打磨的模具线。 “所以,马尔特卖假货?”三位真警察面面相觑,这样一来,案子的问题更复杂了,但也因此有了突破口。 豪特玛黎:“所以说,马尔特是被发现了他卖假货的仇家杀掉的?” 达利安:“但有个问题,我们看不出来这些艺术品的真伪,但那些贵族和富商也都看不出来吗?即使他们本人真的无从分辨,但他们总要带着律师和职业的鉴定人吧?又或者,他未婚妻的家族,也没人看出来吗?” 钱德勒睁着眼睛,原来这案子里还有死人。奥尔把刚刚豪特玛黎给他的案卷递给了钱德勒,钱德勒很高兴地去角落的沙发坐下看案卷去了。 奥尔:“可以拜访那位纳切尼斯子爵吗?” 豪特玛黎摇了摇头:“我觉得可能得不到什么线索,我曾经拜访过一次纳切尼斯子爵,想对他说说部分案情。那位马车夫很显然是无辜的,但是我只见到了他们家的佣人。他对我说‘除了罪犯被移交法庭,否则其它任何消息,我都不想知道。’这是他的主人转告给他的。” “对于受害者家属来说,难道不是找到真凶,才是他们最想知道的吗?为什么要死死咬住一个车夫不放?”奥尔疑惑,“假如车夫是一位有权有势的男士我还可以理解他们的这种行为,因为会担心警方碍于某些压力的影响而与凶手同流合污,但显然并不是……” “有时候是会遇见这种人的,和权势或者身份地位无关,只和他们认为的罪犯有关。”豪特玛黎作为过来人的警察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