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个罪名按在她头上,自然也震慑到了那婢女。
“问渔妹妹还是莫要吓唬我了,我不过是替你考虑一番,反而是让你安上了这么一个罪名,这......”可到底她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应了一句,“你......”
江问渔不听她的话,打断她后头要说的,“公子早就嘱咐过,不听吩咐的下去领十大板子,你们要是不听服尽管试试,不妨我等着你,你进去。”
这是场阳谋,要是进了,不管公子有没有提及这事情,那婢女肯定是会要受到惩罚,就看婢女要不要进了,婢女到底是胆怯的,她也深知这个事情,自己一旦进去了,只有坏事,一顿罚是少不了,认错是最优质的选择。
江问渔很满意地看着底下人的屈服,她心中终于有了一丝轻快,这算是一小步的成功。
“很好,如果没有,就开始报姓名背景,我也好给公子交代。”她突然一顿,加重了说话的音量,“要是你们想要去,赶紧去。”
她停下手中的事情,扫了一眼场内人,见无人走动,“好,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报上来。”
有了这一通威压,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婢女们一个个将自己的身份背景给报了上来,有两个家生子,两个新入府邸的,江问渔一一询问仔细将其背景记录在册,等所有人问完后收了笔道,“你们先退下吧,等明日卯时来此再安排事,莫要迟了。”
等人散退后,她想着眠生那头的状况,便起身去看一眼,没想到还没进后院,就听到一阵阵吵闹声,这些声音交杂在一起,极其乱杂,当中有一两声特别明亮,准准确确地传到了她耳中。
“眠生,并不是我们不服管教,你这样问背景得问到多久,我们这三个都是家生子,你去管家那儿拿档案就好了,反而这新进府邸的人确实需要好好盘问一下。”
这刚博通院就开始拉帮结派,未来还了得,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
“你们凭什么这么决定?”新人同样也不服气,指着那人就说,“要么大家都一起问,怎么就你们几个不问?万一你们心中私藏了什么心思,这能怎么办?”
眠生站在前面涨红了脸,声音细细软软盖不过那群人的粗嗓门,从进来到现在根本插不进一句话,这群人简直是要用唾沫星子淹死他,他几番想要打断他们的争吵,但根本没有人注意他,被打断话语的都是他。
江问渔看不下去了,她上前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来,“都给我安静,这里是你们当家做主的吗?既然进了院子就得听院子主人的规矩,你们这院子的主子可是五公子!”
陈博裕本忧心着两个孩子根本没办法解决这里的事情,所以提前出了屋子瞧瞧情况,到了前院没想到看到自己捡来的女娃娃刷了一通威风,又跟到了后院,后院的情况和前院不一样,后院站着的都是男人,脾气性格都暴躁不服气,万一这些人上前伤人就不好了,他只能从从阴暗处走了出来。
“博通院的主子当然是我,既然你们来了我的院子就得听我的安排,觉得不服气,也给我憋着。国有国规家有家规,我的院子也有我院子的规定,你们要是不服气可以选择离开。”
不少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上前说什么反对的话,也算是变相的屈服,陈博裕说了这番话之后便退了下去,而江问渔则在一旁帮眠生执笔,眠生见公子来了,心底的底气上来了,但与之相伴着的还有胆怯,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耀武扬威,以前在太师府和山庄只有人家管着他的份哪有他管着人家的份。
许是这样,他的声音纵使充满了软绵,如同是惊吓中的绵羊,根本没有什么威压,身后的江问渔看不下去,她上前扒着对方的耳朵低声说道,“眠生,要是你害怕,以后阿裕都不把这活交给你了,他身边会有别人替代你,说不定连你的小书童的位置都被抢走。”
声音极小,除了两人其他人都听不到,在江问渔说完这句话后眠生的状态才慢慢变好,他的愿望可是伴在公子身侧,这样的好主子也不好遇到,怎么能够半途就放弃,他现在是书童,等以后公子功成名就,他的身份便是长随,要是一个长随一点能力都没有,公子也许会将他留下来,其他人也会心生愤恨。
“五公子说的对,这里博通院,五公子才是主子,你们要是不服气,也给我忍着。”
气势虽不足,但好歹也迈开了第一,时间久了总能养成的,接下来的事情好办了,这些下人虽不怕小书童,但还是忌讳五公子,多余的动作也不敢做了,等东西都记录在册后,下人们才散去回屋去了。
人都走后,眠生才很狗腿的来到江问渔身边,示好般帮她将笔纸以及椅子都搬进去屋内,等放好东西才道,“今日多谢问渔姐了。”
眠生比江问渔虚长几个月,要真论上年龄这么叫属实不太合适,但是他们下人也有下人的一套规矩,在他们当中谁厉害,位份高就有权被叫做哥哥姐姐祖宗的,甚至有些人叫比自己小十几岁二十几岁的人为哥姐的都有,他与江问渔差的不多,这也没什么好别扭的,当他叫出问渔姐也代表他认同了江问渔这个人。
眠生是叫习惯了,可江问渔这边就有些不习惯,她并不知道下人这条规矩,所以被他叫的一身子骨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眠生别这么叫我,我比你小。”江问渔倒了杯水喝了两口,“你还是和以前那样叫我吧!”
眠生将一些行里的规矩告诉了江问渔,道完还追了一句,“你是我第二个敬佩的人,第一个是公子。”
江问渔笑着摆手,心中却暗想自己出生大家,以往院子里的人只多不少,各个都服服帖帖的,如果这点事情都办不好那就有愧于爹娘的教导了,她虽然调皮,可她娘在这方面从小就抓得很牢,教管人还是有些手段,想到爹娘又不得不想到灭门的事情,这事情一回想就如同抽筋拔骨般刺痛。
他们江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都不知道,连仇人长什么样都不清楚,一家子的人就她逃了出来,可身为女子身的她又能做些什么呢?忠仆说老爷是为了给江家留个后,要她千万保重,别回去,就算知道谁也别恨别报仇,以后生个孩子要姓江,也算是为江家留后了。
可怎么能不恨呢!那常年相伴身侧的婢女都有感情,更何况是父母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