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不只是她一个,不少人都往后退,还不停地推搡着后面的人往前移动,这导致了她避免不了看到皮开肉绽的场面,那刑具与地上都沾满了xue,xue糊着肉,不少xue滴和皮肉溅了出来,还沾到了衣裙,伴随着xue腥味江问渔犯恶心直接吐了,好在场内不仅仅她一人吐了,也不会太引人注意。
回来时江问渔跟陈博裕一言不发,她是被吓的,如今精神都还在恍惚,尤其是衣裙沾染的xue腥味让她脑子里一闪而闪的画面都是长福皮开肉绽的模样,一想起她就犯恶心,呕吐了起来,但由于在长福行刑时吐得很干净,如今吐也吐不出什么,只能干呕。
江问渔缓了好一会才好受点,“阿裕,我怕,要是有一天......”
她今日是真的怕了,那长福是四公子小厮,负责生活起居,四公子落得了别人的圈套,他就受罚致死,也太过了,可她一个做下人的,怎么想的有什么重要?在往大的说,她身为女子,想法有什么重要的?
江问渔这么一想整个人神色恹恹,如同蔫了的菜,打不起精神,陈博裕见她如此,拍了拍她的脑袋,斥道,“这点小困难就走不动道了?”
江问渔心中堵得很,对于陈博裕的话没什么反应,也不知是换季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导致嘴巴起皮起得厉害,她无意识地抿着嘴用舌舔舐,起皮才得以缓解,只是干了以后起皮更厉害了。
“不是......”心中不断地在叫嚣退缩,恐惧密不透风地包围她,纵使她知道这想法是错的,“我......”
她反反复复嗫嘴,良久才回过神连自己都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要说什么。
不对,她想得是那xue腥的场面,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活下去,逃离这里......或许她如同陈博裕所说,与眠生一样作为一个小人物,上不了大台面,这能够平安的活下去。
平安这两字冒出来,她又ren不住想起了爹娘,还有那送她出来的下人,整个人不禁颤抖了起来,原本好了的呕吐又开始犯了,嘴里又吐不出来什么东西十分难受。
今日xue腥的场面勾起了她陈埋在心底的记忆,那一夜结束,天一亮她就低着头回了江家的宅子,到时江家被衙门给围了起来,没人能够靠近,好事的人还是个个都来凑热闹,将江家围的水泄不通,不少人议论纷纷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站在外围就能看到院子口的地上染满了xue,xue腥冲鼻,这让她根本受不住,那一瞬间她将脸全抬起来了。
只是那时候江问渔抹黑了脸,头发衣衫都乱糟糟的,又加上江问渔很少出来,百姓们没有一个认出这是江家小姐,还不少人将她当成了乞丐,刻意地躲开,她利用这样的优势进了人群,又生怕昨日屠杀者也在这群人中,所以她并没有走到最前面,抬头后又很快地将头底下,躲在人群中透过人隔人的缝隙向里看,没一会一具尸体被衙役们抬出来,只不过尸体被白布遮着,所以她并不知道这是谁。
那股冲鼻xue腥味格外强烈,一阵阵冲击着她的鼻子,她如同着了魔一般死死地盯着那具尸体,祈求看一眼,哪怕是个下人她也想看看是谁,风像是听到了她的祈祷般将白布吹起,里面那尸体一览无遗,一眼,她就认出了那是她的大哥,大哥身上也不知挨了多少刀,但每刀都很深,甚至好几刀连在了一起,让里面的五脏六腑显露出了边角,那浅蓝色的衣衫也血红色,破烂不堪。
这场面在他人眼中很恶心,可那是她的亲大哥,她只感受到痛心,只是她哪儿见过这场面,于是强ren着难受与生理上的不舒服看着大哥被人蒙上白布,目光一眨不眨,直到衙役们抬走大哥的尸体,她才‘哇’地一声吐出了这几日吃下的东西,胃里本就没多少的东西都被吐干净了,她还在一直干呕,而彼时观看的人也有不少吐了,周围臭气熏天。
人走后,她踉跄着身子退了出来,有个好心的人还在一旁询问有没有问题,为什么哭成这样,她摇了摇头跑了出去,好在那日屠杀者不在,不然以她这种状态绝对会被人认出,这些记忆一直被封存,沉埋在心底,乍的又因相似的事情让这些沉埋的记忆浮现,只是这让江问渔恐慌不已,原本的想法都没了,她抱着自己不断发抖,脸色又发白了几分。
“江问渔!”
一声叱喝让江问渔从臆想的世界抽离了出来,她惊慌看向陈博裕。
“你要是单单求平安,自然可以,只是你想清楚了?”陈博裕将手帕递给江问渔,“首先你要知道,不管在哪里都没有绝对的安全,比如你跟了我,万一我犯了重大的罪,父亲可能最多将我放到山庄上,而下人可没那么幸运了。”
这话不言而喻,当初那件事发生后,陈博裕身边照顾的人都被处死了,他唯一保住的便是眠生以及几个老人,很多事情连上位者都不能自己决定,更何况是下人,下人的命都握在主人家手中,只有位高着才有权决定一些事情,如若这丫头收了之前的心思,那他自然会护她周全,等她想出府了,再放她出去,如若不想出府那便给她找一牢靠的夫家。
“我先想想吧!”江问渔踉跄地出了门。
外面风大,她一出来就迎面而来一道冷风,吹得脑子清醒几分,她沿着小院子慢慢走,一圈又一圈的走,走到第二圈便坐在假山后头,风还是时不时地打在她身上,引得她一阵阵打颤,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特意穿了一件比较薄的衣衫,却忘了在里面添一件衣服,这样的冷意让她很好的冷静。
如今她就想活下去,爹娘拼了命才将她送出来就是为了让她活下去,她不能在这里失了命,而她身为爹娘的女儿怎么能甘于生活在别人的手下,未来她总是要离开这里,查清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也因身为女子,她做这些事情很困难,哪怕这样她还是想做,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让她的亲人死得瞑目。
这么一想她脑子里如同有一道光照亮了她眼前路,她找到了想走的路。
“问渔姐姐?”这府里除了眠生以外都喜欢叫问渔姑娘或者会毫不客气地叫名字。
江问渔转头就看到眠生穿了一袭便装站在不远处疑惑地望着她,“怎么出来了?”
眠生临近江问渔一道坐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我去茅厕呢!倒是问渔姐姐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