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博裕除了这个词也不知道用什么了,他不能帮江问渔,因为他清楚江问渔想要担起江家,是用自己的肩膀担起整个江家,如果江家没安稳,她心中不安,她的心还是背负着很多,只有完全放下,才能容纳他人。
他能够等,他有足够的耐心。
两人一站一坐看着底下的人,三炷香过去后,终于有人招了,一个个咬着一个,直到咬到源头,江问渔站起来到那婢女跟前。
“为什么要说?”
婢女匍匐在地上,用手抱住江问渔的腿,泪混着鼻涕一起往下流。“姑娘,是我鬼迷心窍,求姑娘绕过我。”
江问渔高高在上地睥睨了婢女,随后退了两步,让人压住婢女,“我想听听到底怎么一回事。”
她低头看了一眼那靛蓝色的裙摆,只见的上面有一层灰蒙蒙的赃物,那是婢女身上的产物,婢女被人在地上拖了一圈,手上手臂上都是泥,还搀着血,它们一起和眼泪鼻涕混在一起入了她的裙摆。
她又往后退了两步,嘴角忍不住憋着,双手牢牢地抓住裙摆往外提着,让它离自己的腿远点。
“换身衣服吧!”陈博裕拥着她往屋内去,“审下人不急于一时间,况且这样的不出多久就能审出来,你不换身衣服,等会直接听结果。”
江问渔本想拒绝,可是脚上的难受让她不得不重视,她被陈博裕拥着走两步时,那裙摆的肮脏之物不断撕咬着她的腿,心中有成千上百只虫子咬着她,她不得不放下听从陈博裕的话语。
等换了一身衣服后,这审讯还没开始,是陈博裕叫停了,她默不作声地看向陈博裕,只见对方柔和一笑,“你二哥对你这么重要,既然你想要亲耳听到,那就让他们缓缓,反正也不差这么点时辰。”
江问渔听此呲了呲牙齿笑了起来,“谢谢。”
她一改之前那严肃的表情,脸上真心多了好几分,这一笑以及那小嗓音,让陈博裕脸上一红,背过身缓解,身后的人却笑得越发的放肆了起来,清脆的笑声传入陈博裕的耳中,如同加了柴火,脸更红了。
江问渔看了看自己,为了彰显自己的威严,她换了一身玄色外袍,脑袋上没有丝毫的装饰,这样的打扮居然能让人脸红?
等笑意褪去,她摸了摸脸,瞥了一眼陈博裕就不看他了,生怕接下来还是被他给扰乱了心神。
“烨叔,可以开始了。”江问渔坐在主位上看着底下的婢女,并没有屏退其他下人,让他们继续观看。
婢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不敢上前巴结姑娘,刚刚的巴结与求情让她生生挨了十打板,虽是臀杖,可她是女子,挨了十下也生疼。
“姑娘,是...是李姑娘过来求着奴婢,将即将要定亲的消息传到公子跟前。”婢女悔不当初,可是一切没办法弥补了,“李姑娘说嫁给了他人,她一辈子都见不得公子,只求在嫁出去前能够见一见公子,姑娘,奴婢心一软就将这消息给传了出去...姑娘奴婢错了。”
江问渔冷笑了一声,见不到二哥?二哥是怎么样的人她清楚的很,自从爹娘没了,二哥的性情不同往日那般柔软,一旦定了就不会回头,这样的性情,见了有什么用?她不信李玉珂不知道,李玉珂就是想要报复二哥,可是是二哥欠他们的吗?明明二哥交心力瘁的帮圣上夺了皇位,如今发现错了,二哥已经无力回天,只想着远离他们,这反而成了他们的错?或许二哥负了李玉珂,如今也好,欠的二哥差点用命还。
他们江家不欠谁!
江问渔支着下巴,“收了多少银子?”
倒是聪明的人,可惜聪明劲用错了地方。
“奴婢没有...”
发颤的声音以及不断抖动的身子暴露了婢女说谎行径,烨叔招人,“压下去继续打。”
婢女刚被人拖起来就吓得尿裤子,“奴婢,没有...奴婢,不是有心的,姑娘,奴婢错了。”最后还是说了数,“李姑娘给我一小盒银子,奴婢再也不敢了。”
江问渔挥了挥手,底下的奴才停下,“一小盒?多大?”
婢女比划着,江问渔看了心中有数,“行了,再打十大板,发卖了,辛苦烨叔了。”
“姑娘,这是我应当做的。”
她冲着烨叔点头后,就转身就离开,下面的事情让烨叔做。
江问渔回到屋内,取来笔纸在上面写下一行字:他欠你的,如今用半条命换了,自此我们江家没有欠你的。
她的笔一顿,最后还是没有往下写。
“阿裕,能否借人给我?”
“好!”
“你也不问问是谁?”
“那是谁?”
“真是敷衍。”江问渔将写好的信装入信封里,上面有李姑娘亲启四个字,“我说什么你说什么。”
“这是信任。”
“是吗?那希望以后你永远信任我。”
陈博裕抱住江问渔,却不成想这身子居然这么瘦弱,恍惚间他好像不记得江问渔胖是怎么样的情景,从来到他身边就瘦弱,后来脸上没有两斤肉,如今心事更多了,饭菜只吃几口就收筷子,这样怎么能胖起来。
他沉默了好一会,手更紧地抱着江问渔身子,好一会都没有松开。
“会的,我不会让你失望,问渔你太瘦了,你该多吃点。”
江问渔应一声好。